忙精石的事她應該高興才對,但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
自私肯定是有的,她希望年柏彥遠離精石,越遠越好。
只可惜,葉淵的事似乎就只能是年柏彥來忙。
終於有一天素葉爆發了。
當然,不是面對年柏彥。
因為,年柏彥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在家。
她只能衝著葉淵發火。
發火時,葉淵還是在邊吃東西邊看電視劇。
素葉扯著抱枕狠狠砸在了葉淵的腦袋上,惡狠狠抱怨道: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家柏彥也不用天天不著家。
葉淵沒惱,他看出素葉這兩天就憋著一股子邪火呢,笑道,女生外嚮啊,我是你大哥,你都不關心我的情況。
素葉火冒三丈,你的事找警察去,幹什麼要找年柏彥?
葉淵雙手一攤,你弟弟素凱是警察,你很清楚並不是所有警察都是神探柯南,葉玉的案子到現在還沒破呢,我的案子更靠不上邊兒了。
素葉氣得直叫喚,葉淵,你趕緊回自己家裡去!
葉淵雙手一攤,不行,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在法律上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你們把我的死亡證明都開了,我現在出去算什麼?
素葉真是後悔當初一時心軟答應了他的請求。
葉淵湊過來笑呵呵道,小妹,你有心事就跟哥哥說說,別憋在心裡。
素葉手拿一隻蘋果塞進葉淵的嘴裡,兇巴巴道,犯得上跟你說嗎?
葉淵無語。
可事實上,連葉淵都沒察覺出素葉的情緒變化來。
自從接了楊玥的案子後,素葉覺得哪裡變得不對勁了。
就好像有什麼事情在臨近一樣,可她仍處於後知後覺的狀態之中,這種無法抓住的感覺令她心生彷徨和懼怕,她渴望年柏彥能夠在自己身邊,渴望摟著他抱著他,渴望在他的懷裡汲取安全感。
這陣子,她做的夢也開始多了起來。
甚至有好幾次她像是又回到了尼泊爾境內,回到了那個白雪皚皚的山峰之上。
她聽見有人在跟她說話,是男人的聲音。
又像是看見了男人的身影,於半山腰之間,然後,崩落。
每次她從夢裡醒來的時候都是一身冷汗,黑暗,將她席捲。
她轉頭再看向一旁,空空如也,總是看不見年柏彥躺在那兒。
素葉害怕這種感覺。
她害怕再夢見蔣斌,害怕夢見一些烏七八糟的夢,害怕自己在夢裡被如同凜冽寒風包裹的感覺襲擊。
好幾次,她摸索著*頭的電話打給年柏彥。
那邊倒是接電話了,但顯然的,他很忙,嗓音聽上去也有些倦怠,她不想擾他,只是問他什麼時候回家,他的回答基本上都是,快了,你先睡,別等我了。
素葉好幾次從夢中驚醒過後,撥打年柏彥的電話,然後聽著他這麼說,心裡總是空蕩蕩的。
於是,便失眠了。
成夜成夜的失眠。
她又開始懼怕黑暗,於是,睡覺的時候都留著一盞燈,只希望從夢中驚醒的時候不會太寒涼。
有好幾次她實在睡不著了,就窩坐在*上想,是不是夫妻到了一定階段都是這樣?過了新鮮膩歪期,兩個人就渴望重新恢復到獨立的個體,尤其是男人?她很討厭這樣的時期,討厭自己從夢中驚醒時他不在她身邊,而找到他的唯一方式就是打電話。
她應該相信他還是愛她的,不是嗎?
楊玥又接受了幾次治療,每一次都會多說一些有關宜英和海生的事,方倍蕾的任務主要是催眠引導,在成功地開啟楊玥的潛意識,讓她記起更多的事情後,方倍蕾就功成身退了。
而素葉,單獨面對楊玥,處理她的案子。
可不知怎的,楊玥在後來每每說起宜英和海生時,她總會莫名其妙陷入沉思之中,而這種沉思,總是伴隨著一些畫面的產生。
巍峨的雪山、與年柏彥的相遇、與蔣斌的相處、婚禮之上,她總是看不清新郎的臉、還有長巷裡的小男孩兒,提著青燈。
那盞青燈一晃一晃的,映亮了他的鞋子和衣服,卻總是映不亮他的臉。
白日夢?
是這樣嗎?
“素醫生?”對面小小的聲音遲疑地喚道。
素葉猛地從腦中的畫面中退離,再定睛,是她診所的環境,乾淨通透,有大片的陽光闖進來,哪裡還有幽幽的青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