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
你……
紀東巖像是看著陌生人似的看著他。
年柏彥盯著他,我說過,在你沒錢沒勢的時候不要去可憐別人。他收我們的東西那麼自然,很正常地是經常從客戶身上討好處,所以,他的領導想要查出他收了其他公司的東西也很方便。不過你放心,舉報名單裡沒有紀氏,而他也不會傻到主動把紀氏交代出來。
紀東巖的胸膛上下起伏,良久後說,年柏彥,你這麼做太不仁道了。
仁道?
值幾個錢?
年柏彥說得輕描淡寫,眼神卻十分犀利,說,你想要徹底洗白,那麼,就要讓能夠威脅你的人徹底消失。所以,讓對方無法對你做出威脅的辦法,不是將他踢出公司,而是,讓他在這行裡都混不下去。這樣,你才能高枕無憂。
計程車內,年柏彥譏諷地笑著,有點自嘲。
是啊,你爬得越高,身後的泥濘就越多,誰,都不會是清白的。
可當時的紀東巖似乎並不贊同這種說辭,直到,連紀東巖的父親都在贊同他的做法時,紀東巖典型是受傷了。
只是,紀東巖不知道的是,有一次紀東巖的父親主動找到了他,跟他語重心長地談了一次。
“柏彥,我知道你很聰明,而且年紀輕輕就很精通商道,你日後肯定會作為。我想你父母在天有靈看見你這樣也會很欣慰。你跟東巖是好朋友,我發現他有時候是挺依賴你的,比如說,他會事事聽從你的主意。作為世交長者,我很高興看到你們的友誼深厚,但作為個父親,我希望我的兒子能夠成長。”紀東巖的父親說話十分悠緩,卻沉定有力,“他是紀氏唯一的繼承者,他不能依賴任何人,在很多時候都要靠他自己的力量和決策才行。透過這次的賣貨,我發現你的野心很大,相比東巖,你更像個開拓者。柏彥,你可能會怪伯父狠心,但東巖是我的兒子,我要保障他的利益才行。”
年柏彥當時很安靜地聽著,然後問,“伯父,您想要我怎麼樣?”
“你不想看著相同利益下,兄弟反目成仇吧?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要你發誓,這輩子你都不踏進紀氏,不會參與紀氏的運營和管理,哪怕日後有東巖的邀請也不行。”紀東巖的父親看著他,一字一句補道,“因為我太瞭解我的兒子,他不是你的對手,一旦面對權位相爭,你比他要狠。”
“伯父,我不會出賣東巖。”
“我不要你嘴上的承諾,我要看你的實際行動。”
年柏彥聞言後,沉默了良久,起身,輕聲說,“我知道了伯父,您放心,這輩子我都不會插手紀氏集團的事。”
回憶戛然而止。
前方紅燈,司機停了車。
年柏彥看著前方一片的紅彤彤,一時間覺得刺眼極了。
這件事紀東巖始終不知道,當然,他不會讓他知道,他的父親曾經找過他。
可憐天下父母心。
年柏彥,能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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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
素葉在等年柏彥回家的時候,沒事兒又開始翻看葉鶴峰留下的日記,她總覺得很怪,而今天,靜下心來再反覆看,就覺得越看越有問題。
想了下,她給年柏彥撥了電話。
手機在茶几上響了。
她才想起,為了不受打擾,他帶她去後海的時候沒帶手機出門。
素葉拿過便筏,給他留了個言就匆匆出了門。
葉家老宅。
已不復從前的熱鬧。
管家還在,還有零星幾個下人在守著老宅,每天做一些打掃的工作。因為老宅現在是素葉的名下,所以這些下人的工資都是她來出。
從法律檔案形成到前一陣子,葉鶴城還一直在跟她交涉老宅轉賣一事,他們想要住回老宅,但素葉始終沒有開口同意,對外聲稱寧可荒著也不轉賣或出租,但實際上她很明白,之所以寧可這麼空著也不讓別人住進來,緣由是,她還在自欺欺人地覺得,葉鶴峰還住在裡面。
她不想去回憶過去,是因為,不想碰觸心裡的痛。
而這次,當她開著車回到老宅,當她踏進冷冷清清的大廳時,她才終於承認這個事實,葉鶴峰已經不在了。
她的父親,她的母親,都已經不在了。
心底酸澀,卻狠狠壓下。
一切還跟從前一樣,葉家,被管家和下人們打掃得很乾淨,唯獨少了人氣。
她在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