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
打自看到賀煜,李曉彤幾乎是毫不眨眼,目光焦點緊緊鎖在他的身上。即便兩人分手已有一年多,即便最近發生過很多事端,可她依然做不到放下,還是心繫於他,每次見到,都忍不住痴望,心悸,眷戀。
特別是這次,當她從季淑芬口中得知他在海嘯中遇難,她更是發覺,自己對他,深愛無減,以致知道他從大災難中死裡逃生歸來,她便迫不及待地趕到,雖然也有另一件事想他幫忙,但那份狂喜之心,是無法抹滅的。
反觀賀煜,眼中只有凌語芊的他,早把李曉彤忘得一乾二淨,曾經那些情也罷、義也罷、恩也罷,隨著最近的一些事端,已經統統消失,徹底消失。
之前,尚未有足夠的證據給李曉筠定罪,他尚且指望李曉彤能“大義滅親”,但經過上次的審判,如今又有高峻提供的確鑿證據,他不打算再浪費時間,所以,只在剛才下樓時對李曉彤瞥過一眼,他再也沒有瞧過她。
這現場,還有另一個人,那是,已經急得坐不住的季淑芬!
見兒子和彤彤都不說話,季淑芬簡直心如火焚,結果,按耐不住,率先開口了,“彤彤,你中午不如留下吃飯吧?阿煜大難不死,你一定也想多見見他吧?”
李曉彤終於回過神來,迅速面向季淑芬,先是感激一笑,婉拒,“謝謝伯母,不了,我今天來,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請煜幫忙。”
“哦,是嗎?那你儘管說,儘管說。”季淑芬繼續笑吟吟地道,壓根沒去考慮李曉彤會因何事請求兒子幫忙,她只想著彤彤和兒子能談上話就行,別再這樣各有所思地浪費時間。
接著,李曉彤視線重返賀煜身上,看著冷漠依舊的他,她按住心中微微的悵然,直接了當地發出某個哀求,“高峻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讓筠筠承認是精神狀況正常之下殺死張雅,還錄了音,我希望你能勸賀爺爺別上訴,饒筠筠一命。”
賀煜本是平靜的眸瞳,總算起了波浪,這也才正眼瞧向李曉彤,唇一扯,冷冷睨視著她。
李曉彤頓時為他那帶滿冷笑和輕蔑之色的眼神給弄得羞愧難堪,然而這還不止,他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無地自容和痛徹心扉。
“所謂的正義律師,原來也不過如此!叫我放過一個殺人犯?你腦子沒問題吧!我只聽過精神病會遺傳,想不到,還會傳染呢!你們李家的人,都是瘋子,就憑你剛才的話,我可以告你妨礙司法公正,你以後,休想再在律師界立足!”賀煜收起鄙夷,沉聲冷哼。
季淑芬聽到此,也心頭大震,趕忙出面調解,“阿煜,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彤彤也是愛妹心切,那是善良的表現呀。”
善良?怎麼不見她同情雅兒?賀煜繼續用輕蔑冷瞥的眼神,瞪著李曉彤。
而李曉彤,如坐針氈,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讓她幾乎崩潰的地方,但另一方面,想起父母的哀求,想起是自己間接導致妹妹這樣,她唯有忍住,放下身段和自尊人格,繼續乞求,“我知道這樣的請求很過分,但我真的不希望看到筠筠會有那樣的下場,筠筠變成這樣,其實是有原因的,是……我間接造成的,所以,我有責任和義務營救她。對雅兒的死,我也很難過,深感遺憾和抱歉,可事到如今,希望我們可以用一個折中的辦法解決,我們一家商量過,我們願意賠償,六姑姑的晚年,我們李家會負責……”
“你們李家負責?你們打算怎麼負責六姑姑的晚年?用錢嗎?我們賀家沒錢?要你們出錢來養六姑姑?”賀煜毫不客氣地打斷,仍舊面若寒冰,態度堅硬。
李曉彤瞬時又是一陣窘迫,賀家當然有錢,而且,賀家的財力比她們李家還雄厚,只是……只是……
季淑芬見狀,再度適時打圓場,輕微的責備,更多的是勸解,甚至懇求,“哎呀,阿煜,你怎麼老是說話這麼冷,彤彤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彤彤是想補償六姑而已,彤彤說的沒錯,反正雅兒人都死了,就算筠筠被判刑,也無法令雅兒死而復生,你就看在彤彤曾經和你那段情意的份上,看在彤彤那幾年費心費力協助你的份上,不妨答應彤彤這個請求,嗯?”
季淑芬覺得,張雅不是她的女兒,只是她丈夫的一個外甥女,和她並無真正的血緣關係,在某種程度上,李曉彤甚至比張雅還親,權衡之下,也就表現得無關痛癢。
這也大概只有她才這麼想!想法果然不同常人!
母親在打什麼心思,賀煜豈會不明白,輕蔑的眼神於是轉向母親,同樣是45度角睨視,伴隨嘲諷而出,“媽,你這話,試試跟爺爺說?跟六姑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