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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趕緊替我想想法子呀!”許銘悅催促。
秦代語沉默,她這個法子,到底不好想。
按道理說,許銘悅的婚事,應當由她的父母長輩做主,只要家人愛惜,還是能替她找個差不多的人家把她嫁過去的。然而許善喜父子,卻是個見錢眼開的,雖與雲家算是親戚,卻絲毫沒有沾染到一丁點兒的斯文氣兒,反而越加喜愛錢財。
許銘書許銘悅這一對姐妹,被他們嬌嬌貴貴地養大,卻是打著賣個好價錢的主意。然而這姊妹倆,偏偏都是時運不濟的,婚事上總也不能如意。許善喜父子無奈,這才準備賤賣,直接拿閨女換銀子算了。畢竟,繼續養著她,那花銷,也是不小的。
許銘悅敏銳地察覺到了父親跟哥哥的打算,這才哭鬧著不肯回家。然而秦代語到底是個丫鬟,她能出主意,但當真能幫上的忙,卻很有限。
而且,讓秦代語幫忙,總要於她有利她才願意花心思的。
於是在許銘悅的催促之下,沉思良久的秦代語才終於提醒她道:“四姑娘,您是千金小姐,婚姻大事,自有您的父母做主。我一個做丫鬟的,到底幫不上什麼忙。然而你我到底主僕一場,我也不希望姑娘落得個狼狽下場,所以我這裡有一個萬不得已的法子,想說出來,卻又怕害了姑娘。”
“什麼法子?你快說呀!”
許銘悅一聽她說有辦法,自然而然就把其他的遮蔽了,只催促她說出自己的辦法。
秦代語朝眉含看了一眼,眉含識趣地出去守著了。
這時候,秦代語才小聲告訴許銘悅道:“姑娘您當真大意了,要說嫁,那自然是雲家子弟最好,可惜現在雲家無人了,姑娘的希望也就落空了。可是大少爺給您說的那門親事,卻也是說不準的。姑娘您不曉得,自爺們兒們出了事之後,這雲家上下,一個個都瘋魔了。
大太太腦子不清醒,如今還在屋子裡關著呢,您那位準婆婆,兩個兒子全都沒了,如今瘋瘋癲癲,只守著一個孫女,卻硬要說孫女是孫子。若在此時,您跟家裡人到她面前提起要解除婚約另嫁,那必然是撞到雲家這些遺孀們的心尖尖上了。待她們反應過來,別說嫁人,你連文山都下不去。她們一定會把你娶過來給兒子守一輩子,說不得跟當年那位楊家奶奶一樣,一把鎖鎖在宅子裡,從十八歲鎖道五十八歲,到死了才處出得門來。”
“天呀!她們怎麼敢!”許銘悅驚得叫起來:“代語,多虧了你,我光顧著生爹爹的氣了,卻沒有想到這一茬兒。”說著她又紅了眼睛:“好代語,我不要一輩子都被鎖在屋子裡,你快救救我。”
“救你?我一個丫鬟,哪有那本事?”秦代語嘆口氣:“你不知道我們屋裡那一位,現在瘋瘋癲癲的了,卻也還在計算著讓兩位少奶奶守貞立牌坊呢!”
許銘悅當真是急的哭出來了,她抓著秦代語的手,求道:“好代語,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什麼法子,快告訴我,只要能讓我躲過這一劫,以後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
“不是我不想說,只是……此事到底有風險,只怕到時候救不成你,反而害你丟了性命。”
“到底是什麼法子,你快說呀!”
秦代語這才生出一個手指頭,朝行宮方向指了一知。
許銘悅驚得嚯一下站起來:“你說皇……皇上?”
秦代語點點頭,嘆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如今雲家上下都憋著氣呢,要是你想退婚,少不得鬧得滿城風雨。她們算是破罐子破摔,沒什麼指望了。然而要是那一位看上你,她們卻是無可奈何的,這就是命。”
許銘悅愣愣地,站在原處不知道作何反應。她知道秦代語說的沒錯,要是皇上看上她,她就有路了,一切也就都迎刃而解了。
然而她居然害怕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那可是皇上啊!是真命天子,是九五之尊。她怎麼敢?怎麼可能呢?而且那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又如何能看上她這樣的……這樣出身平凡,又是蒲柳之姿的女子呢?
這是不可能的!
許銘悅顫顫地說:“這不行!我不敢,萬萬不敢的,若是惹了皇上發怒,便是……便是我要丟了性命,父親跟母親,也要被牽連的。”
許銘悅怕極了,怕得對說出這種話來的秦代語都生出一種恐懼感。
她無法理解,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是的,秦代語很聰明,也有一些小才華,可即便這樣,她也只是一個丫鬟而已。
這樣的一個丫鬟,她到底是哪裡來的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