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幾個月的功夫。趙文在汶水不但坐穩了鄉長和書記的位置,將身邊這幾個人都挪騰到了像樣的位置上,尤其是自己的丈夫吳奎,更是一步登天,一下子就當了副鄉長,竟然比吳飛涵升遷的還快。
所以,現在她見了趙文總有一種打心眼裡的敬意,而這種敬意轉化的就有些對趙文的懼意,那是一種很微妙的心理狀態。
時過境遷,現在的趙文和蒲春根、吳奎、吳飛涵、劉強算得上是感情深厚。於是他也不準備瞞著大家。有些事情提前說下,幾人也好做個準備。
幾人互相猜拳喝酒,走了幾圈,見吳奎媳婦出去了。趙文就說:“我可能要調動。”
趙文的話一說。在座的人全都有些詫異。蒲春根急急的問:“調到哪?這不是剛上去嗎?”
吳飛涵遲遲的說:“書記,這局面剛開啟,工作剛捋順。你這一走,我心裡沒底。”
趙文說:“吳滿天上來的機會很大,不過,也許有變數。”
“咱們鄉里,吳滿天、劉志發、遲愛強幾個都不說,江雲這個人來的時間不長,不太瞭解,秦國輝這個人,你們今後要多提防著點。”
吳飛涵和吳奎都點點頭,蒲春根卻不管這些,問:“書記,你這要去哪,大概也得心裡有個底吧?”
趙文笑了笑說:“反正跑不出地球。”
頓時酒場上冷清了起來,趙文笑著說:“其實這也是好事,我要是離開汶水,也好站在別的角度來看看這半年在汶水的所作所為,好好的冷靜一下,對我不算是壞處。”
趙文這樣說自己,別人也沒法回話,過了一會,他站起來說:“人有三急,你們先坐。”
趙文出去了,吳飛涵看著幾個人說:“書記說的也有理,不過,心裡總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蒲春根喝著酒,悶悶的不說話,吳奎不言語,起身也出去了。
山區的夜清冷而安靜,冬夜星空更是穎亮,星辰似乎低得觸手可及。
吳奎家的廁所在大門外面,廁所也就用磚頭砌了一人多高的牆,上面也沒有遮擋,視線遼闊,空氣也很好。
這次汶水選舉鄉長前,吳奎半夜裡起來穿著農村人自制的千層底布鞋,從院外面向著廚房裡扔了兩個自制的燃燒瓶,將廚房燒的烏煙瘴氣,廚房裡值錢的東西早就被轉移到了上房,裡面只有一個壞掉了壓縮機的舊冰箱。
公安局來查現場,什麼都查不出,大家都覺得是韓縛駒或者吳滿天搗的鬼,威脅代表,搞亂這次選舉。
那一夜火燒廚房之後,吳奎就重新用仿瓷塗料將廚房徹底粉刷了一遍,現在從大院外面看去,也能看到白晃晃的一片牆壁。
同趙文一樣,吳奎放了一把火,就燒來了一個副鄉長,而且,趙文對他很信任,眼下蔬菜水果批發市場已經盈利,岔裡村的酒店馬上就要建成,就算是沒有這個副鄉長的職位,吳奎覺得自己也值了。
趙文從廁所出來,看到吳奎站在外面的空曠地方,看著遠處的山頭,紅紅的菸頭一明一滅,沉默著不知想什麼。
伸手問吳奎要了一支菸,藉著吳奎的菸頭燃著,吸了一口,看著菸圈繚繞,吳奎張口說:“書記,我想再建兩個廠,一個紙箱廠,一個冰棒廠,投資都不大,都在十萬左右,應該有搞頭。”
“嗯,你看好地方,就將場地弄下來,位置要選好,爭取在年底前辦好手續。”
趙文沒問吳奎具體的細節,他知道吳奎肯定是已經想好了才說的。
吳奎是個很內斂的人,辦事穩妥,不說空話,心思縝密,趙文對他很放心。
吳奎知道,趙文既然這樣說,那麼,可能就是在過年前後,他應該就會有調動。
吳奎很仔細的聽著趙文的話,心裡記了下來。
“吳滿天這人其實不可怕,就是一個二愣子,江雲陰陰的,一時半會還看不出來,就是秦國輝,這人總給人不可琢磨的感覺。”
聽到吳奎這樣說,趙文知道他心裡有底,就不再多言語。
吳奎對趙文的想法無法過多的猜測,心說趙文總是比自己這些人考慮事情周到,他還沒見過趙文吸菸,但是這會看他的樣子卻很老練。
“你嫂子給你做了一個圍巾和手套,用的是豬獾的皮毛,你一會帶著。”
等趙文將煙吸完,兩人重新回到屋裡,趙文說:“說好了今晚盡興,來,我再打一個通關。”
第二天,趙文沒想到自己很快就被縣委通知參加華陽縣縣委常委會議,但是沒有說會議的內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