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座橋的限重卻只有十噸,也就是說拉沙的車子超重才是造成車毀人亡結果的原因。
車上的沙子拉的太多了,橋負荷不起,所以塌陷了,要是交警隊按照事故處理方法出具事故通知單的話,南墁市出事車輛應該負全部的責任。
但是趙文正好就要找交通局華君秋的事,準確的說就是要找縣委副書記周國棟的事!
呂成忠說,從今年夏季開始,省裡和市裡已經將南墁市至大王縣的這段公路下放為鄉道,也就是說從今年夏季起,西張鄉和南墁市接壤的這段公路的行政、養護、管理權就交給了大王縣裡,準確的說就是交給了大王縣交通局。
從政府方面講,權力和義務從來都是一致的,大王縣交通局既然享有著對全縣公路的管理權,也就負有維護和讓公路正常使用的義務。
南墁市的解放車超載造成了大字營村大橋的坍塌,大王縣交通局享有對事故責任人進行處罰和追究其責任的權力,這一點無可置疑。
可是周國棟得罪了趙文,華君秋是周國棟的人間接的也得罪了趙文,事情就變得複雜了,從而有了質的改變。
趙文在西張鄉鄉政府一聽到呂成忠說大字營村橋坍塌死了人,心裡就想著自己是不是能從這件事裡找到給周國棟添堵的契機,於是他就和呂成忠到了事發現場。
從一到現場趙文就開始注意觀察,並且爬到了山頂上眺望,當時那麼多的村民胡亂起鬨,趙文沒在意他們說什麼,他很快的就發現了一個可以讓交通局的華君秋吃不了兜著走的致命錯誤。
——趙文看來看去的,也沒看到這已經坍塌的橋周圍有什麼關於噸位限制的警示牌,也就是說,沒人知道大字營村的這座橋限制載重是多少!
一般的橋樑四周是都有關於一座橋能夠負載多少噸的警示牌的,這是一個常識,一者是保護橋樑的正常使用,二者是為了安全,告訴大家不要超限超載,這樣容易發生事故,但是,大字營村的這座橋周圍卻偏偏就沒有這個限載的警示牌。
也就是說,如果趙文是南墁市出事一方的家人,大王縣交通局要是對自己進行行政處罰的話,自己這家人就可以以大王縣交通局行政不作為,在橋上沒有設定噸位限載警示牌的過錯進行反駁!
趙文了然於胸,於是回到了縣裡,想的明白了,就給鬼魅一樣的馬世博打了電話,告訴他如何如何去做,馬世博連夜的就跑到了南墁市那出事人家的家裡,以一個路見不平的角色給這家人說了大王縣交通局犯的不可饒恕的錯誤。
南墁市的這家人正沉寂在喪失親人的悲痛中,馬世博沒去之前他們覺得自己這邊理虧,人家大王交通局都拿出了橋樑施工設計圖讓自己這邊看了,那座橋的載重只是十噸。可是自己家的車子卻載重了十二噸,這就是超載,出事了,活該自己倒黴。
這一家人正在兀自嗟怨,神出鬼沒的馬世博就來了,說你們這是當事者迷,我都看清楚了,大王縣西張鄉大字營村的那座橋周圍根本就沒有什麼限載警示牌,沒有那個牌牌,誰知道你這座橋是能過十噸重的車。還是允許過二十噸重的車。我們以為是能透過二十噸的車子的,結果就出事了,你們大王縣交通局這就是翫忽職守,就是草菅人命。就是行政釣魚。就是準備訛詐我們貧苦老百姓。
馬世博的一番慷慨陳詞讓這一家人當即猶如撥雲見日、醍醐灌頂。
當即。這家人就叫了車連夜到了出事的地方取證,拍了很多照片——這是怕大王交通局這邊萬一想起來橋上沒有限載警示這個紕漏要作弊的,拍了照。這家人回到南墁就全村大動員,每到一戶人家門口就跪地不起,求村裡的人明天每家最少去一個人,到大王縣交通局去鬧,去讓他們承擔搞死人的後果。
簡單而明瞭的說,這家人就是要大王縣交通局賠錢!
於是村裡的人都被髮動了起來,遠親不如近鄰,這家人都怪可憐的,再說這件事屬於公益**業,誰也不能預料自己傢什麼時候遇到個難事,自己幫人家也就是為自己今後鋪路,以後用別人,也好張口。
人都發動起來了,這時就有人提醒,要鬧就鬧個大的,咱們直接去朔壩市裡鬧,搞的朔壩市不能安寧,有人說不行,那太離譜,咱們還是先到大王縣政府去,大王縣政府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縣政府不管了,咱們再去朔壩市裡,也來得及。
眾人都說好,等大家籌劃完了,出事的這家人再找那個熱心提醒自己的年輕人時,那小夥子卻不見了,大家都感嘆說: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