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些上訪戶給信訪局的工作造成困難的,實在說服不了的,就要一靠公安機關的強制措施來遣送。
這些上訪專業戶說起來像是訛詐,但是這確實是華陽縣的一個現實,如果工作做的到位,就會少些上訪戶。
但是事實上每一項政策不可能面面俱到,讓每個人滿意,加上很多客觀條件和主管人為的因素,上訪就成了一個包袱,攔截上訪戶也成為信訪局年底的重要工作之一。
武娟這會說信訪局的留守的人員不多,就是說很多工作人員都到火車站、汽車站去攔截那些上訪戶去了。
這時,趙文問:“那個女的是誰?”
武娟看著大院,順著趙文的眼光看過去,只見一個苗條的女子正往大樓裡走著,這女的稍微有些鷹鉤鼻,就說:“那個穿皮衣的?好像是文化局的。我不太熟。”
華陽縣文化局並沒有單獨的辦公樓,在政府辦公樓上辦公,聽武娟這樣一說,趙文立馬的想到了一個人:韓縛駒。
這個女人,必定是韓縛駒的女兒,韓佳。
果然,馬少奇一家四口人就來到了縣政府大門前,他們一行四人和車太過顯眼,遠遠的就被政府門前值班的人給攔了下來。
馬少奇一家也不鬧,只是安靜的坐在人拉車上。像是趕集走累了的老鄉們在歇腳一樣。任憑值班人員將他們圍了起來,生怕他們有什麼掌控不住的行動。
趙文看了幾眼,然後回到辦公桌前繼續翻書,對武娟說:”武主任去忙吧。”
武娟看了趙文一眼。想要說什麼。但是還是沒說話。出去了。
武娟剛出去,趙文的桌上的電話就響了,他等座機響了七八下。才接起來急促的問:“我信訪局趙文,哪位?”
話筒那邊傳來一個聲音:“趙局長,請將縣政府門前上訪的人帶到信訪局接待一下。”
這是鄭寶華的聲音,趙文答應了一聲,掛了電話,拿著一個筆記本然後慢慢的踱著步子往樓下走。
信訪局的一樓面積有百十平方,大致的被封閉了一下,成為一個個辦公的接待室,這會兒大廳裡有兩三個工作人員在忙碌著,他們跟前都有看來是反映問題的群眾,見到趙文來了,這些人都站起來和趙文打招呼,看趙文有什麼吩咐。
趙文笑著揮手,示意他們繼續辦公,然後隨便的找個地方坐了下去,在一邊旁聽一位工作人員調解一件上訪事宜,拿著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的,身邊的工作人員精神搞的很緊張,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局長是在做什麼。
過了十來分鐘,武娟從樓上下來,看到趙文在大廳中坐著,就過來輕聲說:“趙局,你辦公室電話一直響……縣委辦公室打來電話,讓我們趕緊去人,將馬少奇幾個給弄過來。”
趙文一看武娟,將手上的筆和本收拾了,說:“我們信訪局接受信訪人提出的屬於本機關職責範圍內的信訪事項,我們的任務就是接待各種形式的上訪,並對這些上訪人和事件總結歸納,轉交有關單位及其工作部門,或者其相應的信訪工作機構。”
“我們只交辦、轉送信訪事項,做好本職工作,超出了我們工作許可權的事情,我們是不應該乾的,我們沒有那個權力,也沒有那個義務。”
“武主任來的正好,咱們到外面去。”
趙文站了起來,走到了信訪局大廳外面。
武娟聽了趙文的話,心裡想著,就跟著趙文走到外面,聽他說:“給這裡樹立幾個工作佈告欄,然後將群眾關心的上訪事件,以及我們工作督辦的上訪事件流程張貼到裡面,這樣,可以增加我們信訪局的工作透明度,也便於接受群眾的監督,可以減少一些不必要的誤解。”
趙文回頭看了武娟一眼說:“武主任,我們是信訪局,不是武警公安,更不是消防戰士,只是一個承上啟下的接待處,不是給某個人擦屁股的御用差人。”
武娟一聽趙文的話,心中猛地就覺得趙文的這個主意很妙,這樣一來,上訪的人在這裡就可以對自己所上訪的事情處理到了何種程度做一個瞭解,而信訪局也會從一個被動的接納者轉變為一個傳遞者的角色換位,從此後,上訪者即便是對上訪的處理結果不滿意,也不會對信訪局造成什麼影響了。
武娟知道,要是按照趙文所說的,將上訪的信件事件公開透明化,很多以前人們不瞭解的推諉和扯皮就會暴露在公眾的監督之下,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就是有人要問責,也怪不到信訪局的身上,只能怪那些被上訪的機構和個人。
這樣一個簡單的佈告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