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凌亂,露出的半張臉髒兮兮的,面色慘白,像是被嚇壞了,回不過神。
心,猛然抽緊的疼。
“小螃蟹……”他薄唇輕抿,聲線收緊。
蜷曲的身子明顯一僵,緩慢的抬頭,眸光是一格一格機械般迎上他漆黑的眼眸。
一時間沒有任何的動作,眼波呆滯。
許思哲大步流星的跨過去,在她還沒有起身的時候傾身一把將她抱住,喑啞的嗓音裡充滿歉疚,“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霍以沫呆呆的被他擁著,半天沒有反應。
許思哲用力的擁著她,恨不得將她的骨頭勒斷似得。
失而復得,焉能平靜。
片刻,他稍微放鬆了些許力氣,低頭凝視她,緊張道:“你有沒有受傷?哪裡不舒服?”
呆滯的霍以沫像是終於回過神來,雙手一把推在他的胸膛,將他推開。
許思哲毫無防備,猝不及防的被她推後退跌坐在地上。
“你不是,不理我嗎?我的死活,關你什麼事!”與臉色一樣蒼白的唇瓣輕顫,聲音艱澀的溢位。
許思哲呼吸一滯,立刻蹲起來在她面前,“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吃醋,不該不理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受傷,哪裡不舒服?”
現在最重要的是她有沒有受傷,至於那些事情,她說是他錯了,那便是他錯了。
霍以沫黯淡的眼波看著他,潮溼來的洶湧澎湃,瞬間就溼了臉龐。
看到她流淚,許思哲更加慌了,伸手拭去她的眼淚,“是不是哪裡受傷,痛了?”
霍以沫沒有說話,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充滿關心的俊顏,猛然撲進他的懷中,哽咽道:“阿哲,我怕,我怕死了。”
她睡的迷迷糊糊的,被濃煙嗆醒了,開門外面全部是濃煙和火光,根本就看不清楚。
知道是著火了,本能的往外跑,可是人太多,她擠不出去。
好不容易擠到半路,突然又想到了木槿花在裡面,她又折身回去跑去抱著兩盆花,好不容易抱到木槿花跑出來,又想到希德還在裡面。
她又跑去找希德,出來的時候整個房子都燃燒起來了,她差點就被困在裡面出不來了。
現在想著都覺得後怕。
許思哲的心揪著的痛,緊緊抱著她,大掌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撫她崩潰的情緒,“寶貝,沒事了。別怕,有我在這裡。”
他的小東西是真的被嚇壞了。
是他的錯,不應該和她吵架,不理她。
就算是不理她,也不應該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發生這樣危險的事。
一個男人不管他做了什麼,在他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流出眼淚的那一刻,就是他錯了。
“對不起,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喑啞的嗓音低低的,憐惜的親吻她髮絲,心頭後怕的很。
萬一她要真出點什麼事……
不敢想象。
霍以沫在他的懷中似乎終於尋找到了一塊可以休息的島嶼,盡情的宣洩自己的情緒,抽泣不已。
可能她的反應弧比平常慢了些,別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會立刻感覺到害怕與恐慌,而她在面對危險時是腦子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有到事後才反應過來,開始害怕,恐慌,不安,哭的不能自已。
許思哲抱著她,任由她哭溼了自己的襯衫,之前的生氣與不滿早已雲消煙散,只剩下滿心的心疼。
好半天,霍以沫似乎終於哭夠了,情緒漸漸的平復下來,可能覺得丟臉,埋頭在他的懷中不肯抬頭,小手緊緊的攥著他的襯衫,弄得衣服皺巴巴的,略顯狼狽。
許思哲絲毫不在意,只是低頭在她耳邊輕語:“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要。”霍以沫哭的嗓子都啞了,乾巴巴的。
“去看一下,沒事我們就回家。”他的下頜在她的頭頂溫情的蹭了蹭,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霍以沫本能的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回頭看地上,“我的木槿花——”
“付青會帶回晨曦,別擔心!”
許思哲淡淡的掃了那兩盆木槿花,視線落在希德身上時,不動聲色的沉冷了。
醫院。
醫生給霍以沫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除了膝蓋有撞了幾塊淤青,其他並沒有什麼大礙。
許思哲懸空的心這才落地,抱著她回晨曦。
吩咐何姨準備一些清淡的食物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