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盒,早已空了。
一時間緊攥著藥盒的手面泛著青色,胸腔有什麼在猛烈的碰撞,氣息不穩,似是在隱忍壓抑著什麼,可最終還是……
“Fuck!”
暴躁憤怒的低吼一聲。
這份憤怒從何而來,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路南風撥通一個認識的醫生電話,說了藥名,讓他立刻送過來。
掐斷電話,眸光落在*上,黑色的長髮在她身下鋪開,眼底的光隱晦複雜,更多的是不安。
坐在*邊,伸手輕撫她的臉頰,觸覺微涼,沒有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體溫。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一巴掌是為了把我趕走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說那些話好把我,我們所有人都趕走,好一個人躲起來,偷偷的死掉嗎!這樣就不會有一個人會知道你的離開,不會有人為你難過。”
聲音低低的,沙啞中夾雜著酸澀,“似風,你說的對,我是動了不該動的念頭,犯了作為心理醫生的大忌!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可以答應你,你擔心的事永遠都不會發生,可你也要答應我,不要放棄自己,放棄希望。”
“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讓許思哲親耳聽到真相嗎?因為我知道,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說還有一個人能治癒你的傷,那一定非許思哲莫屬!我知道你愛他,縱使你再愛他,也沒有權利替他做選擇!你不能做一個怯懦的膽小鬼,你要勇敢的去面對一切,面對他作出的選擇!”
手指輕輕纏繞著她的髮梢,眸色裡蘊滿著眷戀,上身慢慢的傾覆到她面前,仔細的看著她每一寸肌膚,像是要將她刻在腦子裡,永遠不會忘記。
“我和李揚羽、或程慕都不一樣,李揚羽是不願,程慕是不敢,而我是不能!有時候善意的付出,反而會成為別人的包袱,而我不能成為你的包袱!不能用愛情留住你,我願意用友情挽留你,如果友情走了,那麼我就用回憶記住你!”
眸光落在她蒼白的薄唇上,長眸輕闔,低頭輕輕的覆蓋上,溫柔如羽毛。
走到門口欲要進來的倩影猛然僵住,下意識的轉身躲在了旁邊,沒有進去。
蔥白的玉指捂住了自己的唇瓣,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眸底不由自主的被侵溼。
短暫幾秒的駐足後,迅速的下樓離開。
宛如從未來過一樣。
……
陸璇在醫生的極力搶救下,脫離生命危險,但需要在重症觀察室觀察24小時,安全度過這24小時後,就真的沒事了。
許思哲站在病房外,看著躺在重症觀察室的陸璇,眸色黯淡,是擔心,亦是自責。
無論陸璇做了多壞的事,終究是他的母親,終究是沒辦法恨起來的。
許思哲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什麼臉見她,可忍不住……不去見。
車子停在霍家老宅,他坐在車子裡,看著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霍家,如今人口凋零,獨留她一個人,無依無靠,還經歷了那麼多的痛苦。
不知道在車子裡坐了多久,直到有人敲車窗,抬頭看到她穿著普通的居家服,沒有穿外套就這麼跑出來了。
許思哲開啟車門,下車,動作迅速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一如過去溫柔體貼的將她的長髮從衣服裡拿出來,整理好。
距離靠的很近,霍以沫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很熟悉,也懷念的氣息。
“之前在睡覺,睡醒才聽李嫂說你來了……”聲音淡淡的,看著他的眼神無悲無喜,像是在與老朋友對話。
許思哲低頭看著她素淨的臉龐,粉黛未施,每一寸肌膚都光滑細嫩,看不到一點兒受傷的痕跡,可是想到她曾經遭受了多大的罪,心如刀割。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聲音低啞,微微顫抖,充滿了愧疚。
霍以沫明淨的眼眸凝視著他充滿愧疚的神色,一時間沒說話。
許思哲修長的手臂忍不住的一把將她摟到懷中,唇瓣貼著她的耳畔,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對不起!”
因為我讓你受到那麼大的傷害,我居然讓我的母親那般的傷害你。
單薄的身子僵硬了幾秒,重新感受到這個懷抱的溫暖,有一種讓人*到無法自拔的魔力。
“對不起!”明明知道你已經受到那麼大的傷害,卻還要你救她!
三聲“對不起”,一次比一次更心碎。
頹然垂落在身旁的雙臂慢慢的抬起,輕輕的摟住他結實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