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沫醒來是早上6點多,天微微亮,房間裡亮著一盞暗燈,視線模糊。
頭很疼,下意識就想要用手碰。
指尖還沒碰到,手腕便被人握住了,“別動!”
抬眸看到坐在病*邊的路南風,鏡片後的眼眸波瀾不驚,深不可測。
霍以沫要起來,路南風扶著她坐起來,聽到她沙啞無力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在這裡?”
霍以沫看到躺在沙發上睡著的石嘉木,身上披著一件男士的外套。
“你出車禍,被送進醫院!”路南風回答的言簡意賅。
霍以沫皺著眉頭,努力回想昏迷前最後的記憶,似乎是這麼一回事。
“我沒事,你們回去吧,這裡有醫生。”讓他們守在這裡*,心裡過意不去,而且她感覺也不是那麼糟糕。
路南風一時間坐著沒動,也沒說話。
氣氛詭異,片刻的靜謐後,她問:“怎麼了?”
“你沒有什麼話對我說?”路南風終於開口,聲音低低沉沉,入骨的冷漠。
“什麼?”她一時間沒明白。
“車禍!”喉間擠出兩個字,語氣凝重。
“不過是一時間走神,沒注意到紅綠燈出的小車禍,沒什麼的,你不必擔……”
雲淡風輕的聲音還沒有說完便被低沉隱隱憤怒的聲音打斷:“小車禍?你敢說車禍發生的那一瞬間,你沒有想過放棄自己?”
霍以沫眉心微動,清冽的眼眸凝向他,聲音淡漠,“你是什麼意思?”
不等路南風回答,蒼白沒有血色的唇瓣挽起一絲冷笑,“你是想說,我想借著這場意外的車禍自殺?”
路南風眉心緊蹙,沒有說話,但他就是這樣認為的。
“我好不容易活下來,沒事我自殺做什麼?”霍以沫像是聽到一個笑話,蒼白的臉頰滿是不屑,“你怎麼會以為我會做自殺這種可恥的事?”
不管生活有多麼艱難,不管命運的手有多殘忍,不管心裡有多空蕩與迷惘,她都不會選擇自殺這種可恥的方式離開。
絕對不會。
路南風犀利的眸光盯著她看,似乎是要捕捉她的每一個微小情緒,確定她沒有在說謊。
“似風,你真的是我遇到過……最特別的病人。”
縱然他是心理醫生,洞察人心,分析人性,可面對霍以沫,偏偏總有一種看不穿看不透的感覺。
她把自己隱藏的太深,深到或許連她都看不見自己!
“我能當你這是誇我?”唇瓣挽起不及眼底的笑,眼神宛如一潭死水,再也沒有什麼事能牽動出她的真實情緒。
路南風沒有接話,而是轉移了話題:“他見到程慕了。”
霍以沫一怔,緩緩的閉上了眼眸,忍不住的暗暗嘆氣!
有些事,原來註定是隱藏不了的…
許家老宅,客廳亮著一盞燈,襯托著沙發上坐著的人,背影越發的孤寂。
陸璇的生活很規律,每天六點多起*洗漱,七點用早餐,從不熬夜,加上平日注重保養,所以這兩年的時光於她而言,沒有太大的變化。
身穿一席深色旗袍,搭著披肩,緩緩下樓,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眼眸裡掩飾不住的欣喜和意外,“這麼早過來,是不是還沒用早餐?”
醫院有路南風和石嘉木照顧,他天沒亮就回來了,坐在這裡等待著母親醒來。
有些事他必須聽母親親口說!
陸璇走到他身邊坐下時,他將手指的煙碾滅在菸灰缸中。
陸璇看到菸灰缸裡堆積的菸頭和銀色灰燼,柳眉不由的蹙起,“回來很久了,怎麼抽這麼多煙?”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抽這麼多的煙。
她記得自己的兒子雖然抽菸,但並不濫,非常有分寸,所以她一直都沒有多說。
許思哲側頭看向她,眼神裡生出一絲探究,許是因為抽了太多的煙,聲音很沙啞,緩緩而出,“母親,兩年前霍以沫失蹤的事,是不是與你有關?”
陸璇神色不著痕跡的一怔,迅速反應過來,不答反問:“思哲,你這是在懷疑我?”
“是!”許思哲回答的毫不猶豫,“所以你要親口告訴我,兩年前的事與你無關!”
否則他沒辦法不懷疑母親!
她昏迷不醒呢喃的那句:我一定會告訴他,你欺負我!
這個“你”很顯然是霍以沫認識,並且自己也認識的,不然她不會說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