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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復而笑眼盈盈的看她,“不用了,我在邊關吹了那麼多年冷風,早習慣了。”

言罷,他收回了眼神,橘色火焰映在他眼中,卻怎麼也暖不起來那片清輝。

衛夕撇嘴唔了聲,老老實實的抱著膝蓋蜷縮著,不再說話。總在亂跑的餘光察覺到了他的落寞,她猜思一會兒,喏喏道:“大人,你在擔心君澄他們嗎?”

牧容沒多言,“嗯。”

衛夕抿了抿恢復血色的唇瓣,“……那他們不會有事吧?”

牧容聞言蹙了下眉,嘴上卻說得篤定:“不會的,算算時辰,遂鄴百戶所的錦衣衛早該到了。”

也是,號箭早就發出去了,遂鄴的人早趕慢趕也該到了。思及此,衛夕稍微輕快吁了口氣。

牧容將手頭上的蟒袍翻轉過來,淡淡瞥她一眼,唇畔銜著抹淺淡的笑意,“君澄說到一定會做到的,咱倆也別多擔心了。好生休息一晚,天亮了就往遂鄴趕,早點和他們匯合。”

這般光景乾著急也沒有用,衛夕只得乖巧的點點頭,“嗯,好。”

火堆燃起的光將兩人的身影映在牆上,綽綽地交錯在一起。她嘆了口氣,將手貼近火焰。微暖將她緊繃的身體漸漸融化,眉舒目展的模樣像只慵懶貓咪。

牧容含笑看她一會,輕啟薄唇道:“方才可是害怕了?”

“……有點。”衛夕愕了愕,如實說道。

見她斂眉嘟嘴的模樣甚是委屈,牧容心性襲來,輕快的揶揄起來:“真是難得,讓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密探竟然會害怕。”

“嘁,密探也是人好嗎?恐懼是人的本能,只不過有人會或多或少的壓抑它而已。”衛夕嗟嘆不已,忽然想到了那些倒在自己繡春刀下的亡魂,神色隨之沉了沉。一個守法好公民真的成了儈子手,她愣愣地看向自己的雙手,心頭說不出的悵然。

許久後,她話音裡甚是落寞,垂著腦袋,看不清她的面容,“大人,殺了人是不是註定當不成好人了?”

這個突兀的問題讓牧容愣了一記,眸中閃過一股異色,稍縱即逝,變得脈脈輕柔。這樣迷惘的疑問他格外稔熟,在他親手殺掉第一人時,他也這麼問過驃騎大將軍。

思緒彷彿回到了那個大雨瓢潑的夏季,那名敵國探子雙眼圓整的倒在他腳下,脖子裡噗噗地往外噴濺著血花。

心頭稍感壓抑,他深吸一口氣,呶嘴示意了下牆壁上的影子,似安慰她,又似在安撫自己:“光明照在你身上就會投下黑暗,好人和外人的定義無非就是對方有沒有觸及到你的利益。一旦有損與你,好人也會變成壞人。”他意味深長的看向衛夕,“行事的時候不愧初心,你便是好人,何必再顧他人眼中的你?”

見衛夕依舊是啞然失神,也不知聽沒聽的進去,牧容沒奈何的勾了勾唇角,暗繡飛魚紋的皂靴向左側一劃,輕輕碰了碰她的腳尖。

“……怎麼了?”衛夕登時回過神來,仰頭看他,那雙小鹿眼裡星辰閃爍,亮湛湛的煞是好看。

牧容滯了一霎,眉眼漸而變得謙和,徐徐地轉移了話題:“你若真的害怕刀光劍影,那以後就不必壓抑了。本官既然答應你了,就一定會保你平安,絕不食言。”

火光映在他俊美的側顏上,那雙秀長的眼眸悄然泛出內斂的精光。

衛夕懵懵地眨眨眼,方才的憂思化為一縷青煙消散在頭頂。不知不覺中,她忽然想到了他那句狀似表白卻又似玩笑的話。

詢問話縈繞在舌尖,她張了張口,復而又想到了什麼,神色緊繃道:“大人,方才那玉面狐說有不少人要取你腦袋,這……是真的嗎?”

牧容聞言情緒漸斂,面上波瀾不驚,並不打算掩飾,“錦衣衛視皇權為尊,緝查打壓各地崛起勢力,無論對方是好是壞。這番燙手貨必然會讓人對我恨之入骨,勾結武林中人亦或是暗養殺手,想要取我腦袋的人不在少數。”

衛夕啞然,常年在刀鋒上行走,稍有不慎那死的便是自己。如此看來,牧容橫豎看起來都是個恪盡職守的人,可伴君如伴虎……她真怕他最後吃力討不到好。

牧容察覺到了她耐人尋味的眼光,失笑道:“別哭喪著一張臉,本官的腦袋哪是這麼容易就取走的。”

他笑的和煦,跟那帶血的中衣兩廂映襯,強烈的反差讓人心水微恙。

胸口那塊巴掌大的地界遽然亂了拍數,衛夕慌亂的將視線放在火堆上,甕聲甕氣的支吾道:“大人一定不會死的……”

柔豔的火光裡,她面頰燃著輕微的酡紅色,乍看起來流露出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