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夢,那麼接下來,牧容應該讓君澄抽她鞭子了吧?她第一次覺得挨鞭子是這麼的幸福,想著想著,眼角就流下了兩行灼熱。
她低下頭,不作任何解釋,靜靜的等牧容發話。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一點點的摩挲,像是撫;摸珍愛的至寶,最後擦去了她下顎的淚水。
衛夕一怔,被這離譜的舉動震地懵懵的。他不該有此舉動,難不成真的在做夢?亦或者她心有不甘,魂魄被困在了回憶中?
不會這麼慘吧?
死都死不素淨。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聽“哐哐”兩聲,束縛她的東西遽然消失,身體隨著慣性前墜去。
又是怎麼了!衛夕還沒來得及喊叫,一雙大手就把她撈進了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一種暗幽幽的桂香,在無數個夜裡陪她入眠,給她心安。
衛夕愣愣的瞪大了眼,飛魚服前的織金刺繡正張牙舞爪的對著她。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不敢輕舉妄動,好怕破壞這美好的鏡花水月,像被點了穴一樣僵硬的梭在他懷裡,直到額前落上一滴灼熱的東西,這才如夢方醒。
牧容在她耳畔沉聲嗡噥。
“夕兒,ilove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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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宏五年八月,錦衣衛不負吹灰之力變剿滅了章王反黨,在其地下密室裡收繳謀反書信數封,還有織金龍袍一件,章王和王妃在府邸畏罪自殺。
錦衣衛又立奇功,朝野一片驚歎,錦衣衛指揮使牧容受封提官,仕途無量。就在牧家勢力如日中天時,牧容卻一病不起,百醫無解。右丞相牧慶海坦言上書,牧容身患重病,他也年事已高,希望攜小兒告老還鄉。
光宏帝鍾愛賢良,本是不願意的,可無奈牧慶海死纏爛打,說什麼也不肯處理政務,終於還是拗不過他那把老骨頭,準了他告老還鄉的願望。
八月底,大太監劉福攜聖旨來到了牧府。
衛夕和牧容還在床榻上膩歪,聽到青翠來報,急匆匆的穿上衣裳,來不及洗漱就要往外衝。
“誒,你給我回來!”衛夕一把拽住火燒屁股似的牧容,從床底下掏出來一個小瓷瓶,朝他晃了晃。
牧容一看,倏爾笑起來,“還是娘子心細,我差點給忘了。”說罷接過小瓷瓶,開啟木蓋往嘴裡灌了一口。
衛夕滿意的挑挑眉,隨後嬌羞的往他懷裡蹭了蹭,“沒舉行大婚,我就還不是你娘子呢,不許亂喊。”
牧容笑眯眯的點點頭,抬下巴示意她一起出去。
劉福在正廳用茶,有一搭沒一搭的牧慶海說話。
牧容在門口稍稍一停,朝衛夕努嘴示意,隨後由她攙扶著走進了正廳。甫一瞧見劉福,便咳出一口汙血來,“咳咳咳見過劉公公。”
劉福嚇了一大跳,趕忙起身,“呦,牧指揮使這是怎麼了?這病怎麼不見好呢?”
“哎,不瞞公公說,小兒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牧慶海沉沉嘆氣。
“嘖嘖嘖,你說說,多好個人兒啊,怎麼就得了這般怪病呢?”劉福頗為惋惜,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啊,可惜嘍!
牧容又幹咳了幾聲,半倚在衛夕身上,病懨懨道,“公公,煩請你帶我向皇上請罪,牧容無能,恐怕不能再替皇上盡忠了。”話一說完,又是一陣乾咳。
“牧指揮使,你這現在這般虛弱,還是少說話為好。”劉福關切得遞上他得巾帕,“皇上宅心仁厚,體恤忠臣,這不,咱家帶聖旨來了。”
聖旨?
牧容接過巾帕,意味不明得看了眼沉默的衛夕。
劉福看了眼眾人,從一旁服侍的小太監手裡接過聖旨,“牧家眾人,接旨吧。”
在場的牧家老小齊齊跪下,“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愛卿牧容身體抱恙,朕深感憂心,念牧氏盡忠職守,特此批允牧丞相告老還鄉,攜子牧容回江陰修養。另,牧容統領錦衣衛有功,特賜封為淮安王,病癒遷至封地,以顯皇恩,欽此!”
眾人叩謝皇恩。
衛夕眉飛色舞的捅了捅牧容,這皇帝老兒總算同意了,好傢伙,還賜了個王爺封號。
牧容淡定的覷她一眼,眼神卻也難掩喜悅,起身接了聖旨。
劉福笑眯眯道,“恭喜牧丞相,恭喜淮安王。”
“同喜同喜。”牧容懨懨的笑了笑,招呼丫鬟上來,“劉公公,這是一點心意,外面日頭大,您辛苦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