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潤視線從男人挺俊的背影上收回,探頭往門框裡瞧。
病床上身形修長的男人半靠的姿勢,仰頭,那個角度,施潤看得清楚他頗為凌厲的下頜骨,卻看不清他的視線投放在哪裡,以及眼神如何。
蕭雪政眨眼間神色無異,招招手。
施潤走進去,觀察他的臉色,除了有些疲憊,精神不錯,沒看出來異常。
蕭雪政皺眉抬頭看了眼點滴瓶,平靜地說:“我們下午回A市,好嗎?”
施潤腦海裡迅速跳過多種猜想,最後圍繞叔叔剛才和遇南哥說了什麼這一猜想展開。
但她乖順
地點頭:“你身體吃得消,那我沒問題。”
蕭雪政握住她柔軟的小手,岔開話題,“和雨柔買了些什麼?”
“你的大內內,你的襪子,你貼身穿的背心,給你燉魚的燉鍋,你的剃鬚刀,漱口水……”
他笑。
不過施潤感覺得出來,這笑是面對她的,叔叔的神態並不放鬆。
……
門外,簡雨柔把老四拉到一邊,眼神沉凝:“到底怎麼了要提前出院?”
老四看了眼病房,距離夠遠,嚴肅著低聲道:“A市中心醫院醫生來的電話,遇南接的,說是昏迷的那位……前天昨天手指都有動。”
“什麼?!”簡雨柔臉色變了變,又皺眉:“這不稀奇吧,以前也有動的情況,雖然昏迷數年指關節應該是去了反射本能,但以前動過,也沒見醒啊。”
老四:“雪政重視,不願放過每一次機會,醫生說,前天動的時間持續了大約半分鐘,這不似以前。”
簡雨柔沉默了,好久,把聲音壓到最低:“如果她真醒了,那施潤……”
老四手臂一揚,神色尤其諱莫,厲聲打斷:“不該提的爛在心裡!”
簡雨柔閉嘴,但心裡著實複雜也提心吊膽,這事兒五哥怎麼辦?五哥已經愛上施潤了啊……
……**……
下午約四點。
出院手續辦理完畢,醫院門口停著那輛黑色七座SUV。
五個人從住院部乘坐電梯下來。
施潤形影不離地跟在蕭雪政身側,午飯後給他小心著洗了頭髮,擦過身體。
男人短硬的黑髮上滴著一些水滴,清潔過後的身體,膚色近乎貴族般蒼白,夏日陽光下透著清冷。
瘦了,顯得越發高挑修長,腹部還沒拆線,纏著繃帶在白色襯衫下微微能透出輪廓,受傷中的男人迷人模樣,愈發成熟深邃。
公眾場合,施潤不扶他,男人鎖著眉目,日頭刺激下臉孔陰鬱打量了下四周,上了車。
施潤不明白叔叔在看什麼。
上車後,坐在他身邊,被他握著一隻小手。
老四戴著一副墨鏡模樣的眼鏡,坐在副駕駛座,SUV行駛出一段距離,他的目光一直在車外的後視鏡中。
一個多小時加速行駛,蕭雪政全程閉目眼神。
施潤時不時扭頭看他,擔心他身體有不適。
S市機場口,蕭雪政捏了捏她的小手,讓她先下車。
施潤聽話地揹著書包先下去,紀遇南同時下車,牽著她站到一邊。
車內,男人睜開眼眸,霎時鋒銳犀利:“穆之。”
老四全名秦穆之。
老四摘下看起來像墨鏡實際上是帶有遠端觀測功能的眼鏡,點了下頭:“一路跟蹤著我們,車換了,但人沒變。”
179。179:你是我太太,你給我想,我這輩子就不想其他女人
老四摘下看起來像墨鏡實際上是帶有遠端觀測功能的眼鏡,點了下頭:“一路跟蹤著我們,車換了,但人沒變。”
蕭雪政問:“這些天一直跟著的幾個?”
“有兩個生面孔,沒猜錯應該是這些天暗中找尋弟妹的,萬幸我們搶先一步,現在匯合了吧。耘”
老四眯了下眼睛,又道:“一路不遠不近跟著,看起來並不是像是要下手,更像是隨時報告我們的行蹤。”
後座,男人交疊的長腿慢條斯理放下:“不奇怪,他做變態好多年了。踝”
老四頓了頓,微微皺眉:“雪政,你確定是他?”
“不是他是誰。”蕭雪政抬手捏了下發緊的鼻樑,冰冷掀動薄唇——
“葉離鬧這一出徹底和我分道揚鑣,他大概知道了,和老不死的忌憚著我這麼多年,終於,要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