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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生,我想再看一遍擬真手術的流程,我還有些問題,需要跟您確定。”

十點四十趕到醫院,張醫生說他在東區的研究樓,讓她稍等片刻。

施潤已經進了感應門,張醫生的辦公室在二樓,她並沒有立刻上去,而是走進一樓那條長長的走廊。

第四間就是姆媽的病室。

施潤踮著腳走過去,並不想讓叔叔發現她偷偷跑來了。

病室外是看護室,看護室的護。士趴桌睡著了,施潤探出玻璃門一點點,能看到病室裡的情況。

叔叔坐在床邊,握著姆媽的手,姆媽醒著,艱難地在說著什麼。

叔叔聽著,偶爾點頭,目光始終眷念地在姆媽臉上,彷彿要記住姆媽的每一個表情,每一道笑起來時溫柔的皺紋。

似乎談話內容比較輕鬆,兩人臉上都有笑意。

後來姆媽呼吸困難了,咳嗽時震得前胸貼後背的身體在被子裡一彈一彈的。

叔叔俯身為她順著氣,輕輕的每一下,眉頭鎖著,壓抑著臉上的痛苦,姆媽說了什麼,他不得不笑一下。

姆媽緩緩地抬手,蒼白的手指摸到叔叔的短髮,輕輕地拍了拍他

的後腦勺。

手無力地垂下,姆媽慢慢地閉上眼睛,太累了,咳嗽的每一分疼痛她閉上眼睛慢慢消化。

叔叔扶著姆媽的胸口,很久很久,他沉重的身軀倒回椅子上。

姆媽睡著了,不是舒服的睡,可能是痛暈了過去。

那個在昏暗光線下的男人,他很安靜,眼神呆滯,他抬手,修長蒼白的手指撫上剛才被姆媽溫柔拍過的後腦勺位置,那隻手沒有再移動。

慢慢的,施潤看著那個無堅不摧的男人,他緩緩地弓起背脊,頭顱垂得很低,搭在大腿上的那隻手臂抬起來,修長的五根手指併攏,他遮住了眼睛。

施潤看著他的身軀像一張弓,漸漸地用力弓在了一起,背脊在黑色夾克的包裹下,無聲地顫著。

無人的深夜,沒人看得見的深夜,原來,他也是個很普通的,悲傷時會流淚哭泣的男人。

他此刻,也只是個怕失去媽媽的大孩子罷了。

施潤翻轉過身體,靠著牆壁,小手顫顫巍巍地撫上心口。

他在裡面哭,她在外面哭,隔著一道牆,世界極靜。

……**……

第二天上午十點,張醫生接到昨晚爽約的蕭太太的電話,這顆腎,她願意捐。

蕭雪政是從張醫生嘴裡得知的。

聽到訊息,他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給施潤打電話,在醫院吸菸區域呆了兩個多小時。

事情由施潤單方面定下來。

移植手術初步定在二十五天後。

張醫生的意思,為百分百保險,施潤的身體還需要鍛鍊,需要吃一些特定的食物療養。

而這二十五天,主要是給姆媽準備。

姆媽的身體要達到最佳狀態,前期需要停一些藥,加一些藥,還需要做小手術,為最後的大手術足充分準備。

六月底,姆媽提出出院。

老人家有老人家的想法,害怕手術那個百分之十的風險,趁著現在參與兒子兒媳婦的生活。

張醫生說家裡醫療條件完備的情況下,可以,對病人情緒也是一種極大的滿足和放鬆,更有利於手術。

蕭雪政當即安排。

安排的住處是一幢靠近醫院的臨湖別墅,比他們現在住的別墅大,交通也方便,臨山靠水,溫度適宜。

姆媽搬進去的時候,一樓的整面房間都打通了,改造成了一個小型完備的治療場所,各類醫療器械齊全,簡單的急救手術都能進行。

也許是環境變了,照樣是躺著插管輸液,但姆媽的情況幾天內比較穩定。

蕭雪政每天正常上下班,施潤這期間請假了,全天陪著姆媽,配合張醫生做術前準備。

一家三口,像是圓滿,短暫的日子,格外珍惜。

施潤每天要定時起床,去後院呼吸新鮮空氣,早餐中餐午餐都要吃一根苦瓜,特需元素的攝入量要達標。

增加體重的同時,很痛苦的,她要每天上下跑樓梯鍛鍊半小時。

施潤問過張醫生,說樓梯這種運動適中,也方便,運動量能達到理想要求。

前面一週都沒事,第八天出了問題。

施潤鍛鍊到第五分鐘就不行了,腹部突然劇痛了一下,她以為是氣不順,放慢速度,還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