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不再停留在他身上,她看他的時候再未出現過愛慕的眼神。面對各方刁難,她能夠沉著應付,化險為夷;面對他人奚落,她面不改色,不與理會。
她彷彿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周遭的一切與她格格不入,她也從來不在乎,就連……就連他對她的辱罵,她也不傷心不在意。對比她曾經以自己為天的愛戀,如今的漠不在乎是那麼的冷酷。
她為什麼那麼善變?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其實龍希寧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為何夏楚悅會變得如此徹底,變得那麼陌生。可是他一直不願意承認,因為那會讓他心裡僅剩不多的一點良知感到不安。
成大事者不該拘於兒女情長,為了那個位置,犧牲一部分人是必然的。
他一直這麼認為,也一直是這麼奉行的。
然而,此時他為何會覺得苦澀?
人群中有幾個人偷偷地往龍希寧所在的方向看過來,得不到他的指示,他們不知道下一步要不要進行。
“王爺,可以走了。”夏楚悅的聲音將龍希寧從出神中拉回來,他眼眸幽深地盯著她。
夏楚悅淡淡瞥他一眼,不知道他此時作何感想。她意外的是他沒有在方才出手阻止她對百姓的解釋,以她對他的瞭解,他最該在那時出面,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博取嶼,而非處在門口默默地看著她扭轉局面。
龍希寧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她,眼底閃過複雜的光芒。
風飛鎖眉,心頭一緊,寧王的眼神……和之前很不一樣。他轉眸看向夏楚悅,乾淨如瓷的肌膚,五官精緻,未施粉黛的小臉如出水芙蓉,雖不是絕色,卻也清雅怡人,而她身上獨特的氣質,一下子就能吸引住人的目光,而且越是接近,越是迷戀。寧王難道也發現了她的與眾不同?
突然產生危機感的風飛一個機靈,他插入兩人中間,笑道:“不是要進宮嗎?走吧,晚點宮門可就關了。”
龍希寧冷眼射向他,眼睛中更多一分厭惡。
風飛佯裝沒看見,勾起唇角撇開臉。
那些百姓在夏楚悅的勸說下,恢復理智,同時注意到隱在門內的龍希寧,立即有人驚訝地叫道:“是寧王!”
眾人聞言一驚,忙不迭地跪下行禮:“草民見過寧王。”
龍希寧抿著唇走出來,向下人的備好的馬車走去。
大家看到寧王雖冷著臉卻沒有怒不可遏,又看看跟在他身後的夏楚悅以及風飛這個發光體,暗暗驚奇,當王爺的就是不一樣,他們平頭老百姓遇到這樣的事,打人罵人鬧得左鄰右舍不得安寧,可是人家寧王只是臉色冷沉,看來或許如寧王妃所言,她是被人冤枉的,否則寧王哪能那麼冷靜?
沒看到寧王前,他們仍心存懷疑,真的看到寧王,看見他情緒還算穩定的樣子,他們終於真正相信了寧王妃的話。
可是——冤枉了寧王妃,圍堵王府大門,對王妃出口成髒,拿東西砸王妃……
天哪!一條條罪狀羅列出來,他們才發現自己幹了多少蠢事,若追究下來,每一條都能讓他們蹲上大牢。嗚嗚嗚,他們為什麼要腦子發熱跑到這裡來?希望寧王妃是個菩薩心腸的人,能夠大人大量不計較他們的冒犯。都怪那個陷害寧王妃的奸惡之人,如果不是他把春宮圖貼得到處都是,他們又怎麼會看見?可惡!別讓他們碰上,不然給他點顏色瞧瞧!
一群人暗暗祈禱幾位大人物能夠忽視自己這群小蝦米,同時低咒那個使壞的人,等到夏楚悅三人坐著的馬車拐過前面的路口,他們劫後餘生般地鬆口氣,連滾帶爬地逃離王府。
且不說王府門前的老百姓如何,寧王府的馬車穿過安靜的街道,漸漸融入熱鬧的集市大街,嘈雜的聲音傳入馬車內。
“真是世風日下啊!”
“可不是,堂堂王妃,居然做出那麼不要臉的事,簡直是給我們女人抹黑。”
“也不能這麼說啊。看看這張勾人的小臉,這副迷人的身段,比小攤上賣的春宮圖好看多了。”
“你們這些臭男人就知道看女人!色鬼,滾遠點!”
“哎,說話就說話,你怎麼踢人啊!”
……
“聽說這位王妃原來是郡主,她父親是曾經那位赫赫有名的戰神江王爺,沒想到啊沒想到,出身那麼好的人居然自甘墮落。”
“白瞎了好身世,老天爺真是沒眼,這種女人合該進豬籠,沉河裡。”
“有好身世又如何?沒父母教養的丫頭,能好到哪去?要不是聖上看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