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元頭痛之際，隱約又聽見樓梯間似乎有什麼動靜，當下他連忙把望遠鏡收了起來。又取了根菸點燃了在那裡裝模作樣。

片刻之後，包龍圖和常先生的身影，就出現在樓梯口，邁步走到天台中。

方元順勢滅了煙，開口問道：“你們怎麼上來了？”

“不是找你的。”包龍圖笑道：“常大哥說，天台上也有好東西，就帶我上來看看。”

“嗯？”方元一愣。天台能有什麼好東西？

“一些殘碑罷了，算不上什麼好東西。”常先生微笑解釋起來，然後走到天台角落之中，伸手清理雜物。把一層塑膠布掀開，底下果然整齊擺放了幾塊石碑。

“常大哥，你這話就謙虛了。人家收藏當代的字帖拓片。已經很了不起了，而你卻收藏有石碑，更了不起。”包龍圖歎服道，由衷之言。

“沒那麼厲害。”常先生擺手道：“我這幾塊石碑，儘管看出來有些古老。不過都是普通的東西。與碑林博物館的收藏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有就不錯了，怎麼能與博物館比？”在說話之間，包龍圖也上前幫忙把幾塊石碑搬挪出來，擺放在寬敞的地方。

方元也好奇走過去打量，只見幾塊石碑果然很普通，材質屬於隨處可見的石英石，肯定談不上多高檔。表面打磨光滑，背後有些粗糙，而且還有些碎裂的痕跡。

乍看之下，有些斑斑點點，苔蘚泥沁，充滿了經過多年風吹雨打遺留下來的歲月滄桑感，應該是比較古老的物件。再看碑文內容，差別也很大，有文字的，也有圖案的……

“等等，圖案？”方元目光一滯，驚詫的發現，幾塊石碑之中的一塊碑面上，居然是一幅奇怪的圖形。

適時，包龍圖也注意到那塊石碑了，忍不住問道：“常大哥，這是？”

“……不懂。”常先生很坦誠，直言不諱道：“我也找專家鑑定過了，他告訴我從石碑的形制來看，這可能是唐碑。至於碑文上的圖案究竟是什麼含意，就不好猜測琢磨了。前幾年，他還把碑文圖案拓了一份回去，說是要研究一下，但是直到現在都沒有下文。

常先生有幾分漫不經心，似乎不怎麼在意這事。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這幾塊石碑，不過是他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才收上來的，並不是他收藏的重點。

從擺放石碑的環境就知道了，如果他真的在意的話，也不可能擱在天台上，而是應該搬到專業的收藏室中悉心保管。

“……拓片！”方元心中一動，靈光一閃，立即輕聲提醒道：“包子，書院門步行街，字帖贈品……”

“啊。”包龍圖立刻恍然大悟：“我說這石碑圖案怎麼這樣眼熟。”

“怎麼，你們見過？”常先生有些驚奇。

“在書院門一家店裡見過拓片。”包龍圖解釋道：“拓片線紋一片一片的，看起來就好像是龜甲紋理，我們還以為就是直接在龜甲上拓片的呢。沒有想到，範本在這裡呀。”

“書院門店鋪？”常先生一怔，隨即微微搖頭，似乎也不奇怪專家拿走的拓片怎麼流落到書院門去了，只是問道：“那裡的假字帖很多，你們沒有上當吧？”

“這倒沒有。”包龍圖笑道：“我一看紙張是新的，就沒有理會了。後來買了另外的東西，店家還把那拓片當成搭頭送我們呢。”

“……也是有緣。”

在兩人感嘆之時，方元卻輕蹲下來，仔細觀察碑上的圖案。碑上的線紋，無疑比拓片清晰多了，線路分明，似彎似曲，有一定的規律性。

“似乎在哪見過。”方元皺眉沉思，好像捉住了什麼關鍵點，但是卻隔了一層膜，不能窺得全貌。這種身臨寶山，卻不得其門而進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在天台待了不久，兩人又在常先生的邀請下，返回樓下客廳喝茶。

下樓期間，包龍圖小聲問道：“怎麼樣，看清楚了？”

“嗯。”方元輕輕點頭，表情有些凝重：“回去再說吧。”

“好……”

在客廳喝了杯茶，兩人就委婉謝絕了常先生留客吃飯的熱情，直接找了個藉口離開。才走出門口十幾步，就有車子開過來接送。

拜別了常先生，兩人就坐車而去。

武周也在車上，司機一開車，他就迫不及待問道：“世侄，有收穫嗎？實在不行，直接到工地察看算了，我已經安排好人接應了。”

“不用。”方元擺了擺手，苦笑道：“我知道劉師傅在打什麼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