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遠領命,正準備去吩咐,又被叫道:“等等,外面天熱,還是朕去太樂署,讓人備轎。”
龍念嬌被匆忙的送回太樂署,一路上她也問了些宮內這三日的情況,知道墨濂修這三日來脾氣甚為不好,正思考著是不是要去看看,雖然不知道墨濂修這麼著急的將她找回來到底有何事。不過正好,她卻是有事兒找墨濂修的。
後來宮內又有太監來通知,說是墨濂修要親自過來,龍念嬌吩咐了芳草備了些糕點,就坐著等了。
太樂署雖然是宮內管樂所在,宮中歌舞全是從這裡訓練出來的,不過姑娘們卻除了平日宮內表演,甚少有機會能見到皇上娘娘的。但今日,卻是讓整個太樂署沸騰起來,各個忙著打扮的花枝招展,因為皇上親臨太樂署了。
德遠德治恭敬的候在門外,而屋內,自然便是這次事件的主角兒。
雖然只不過三日沒見,但墨濂修卻深刻的感覺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他笑眯眯的看著龍念嬌姣好的面容,卻一個字兒不說。
龍念嬌被他看得渾身發毛,“皇上你急匆匆的將我叫回來,不會只是盯著我看吧。這宮中美人不少,若是想看美人,還不如去外面,咱這太樂署的美人就多。”
墨濂修不著痕跡的皺皺眉,視線一點沒有挪開的意思,撐著腮幫哀怨的道:“你這三日倒是清靜,若不是我去問了母后才知你出宮了,不然還以為你被歹人劫走了。”
“噗嗤---”龍念嬌笑出聲來:“這皇宮內院戒備森嚴,哪兒那麼容易就被劫走了,真是會說-----不過話說回來,這麼急的找我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墨濂修嘟嚷著嘴看著她,一副‘你怎麼這麼沒良心’的表情,“我想你了,見不到你我渾身不自在。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出宮,哪兒都不準去,只能呆在我的身邊。”最後一句話他卻是說的霸道而不容拒絕。
龍念嬌有些傻傻的看著他,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啥話,頓了頓,猛然想起還有更重要的事兒,便收斂的情緒。
“別的先不說,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她突然嚴肅的道。
墨濂修見她神情不似玩笑,便知道怕是真有事兒了,也就收斂了心神仔細聽著。
於是,龍念嬌便將那日太后說與她的話全部告訴了後者,雖然這樣做有風險,若是被太后知道了,後者鐵定饒不了她龍家,不過與墨濂修認識這麼久了,她心裡對後者還是比較信任的,再說了,她既然已經說出來,就表示她的立場是站在他這邊的,後者沒有必要讓自己少一個助手。
果然,墨濂修聽完,臉上瞬間又變得陰沉起來,他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恨意:“那老妖婆竟然想要暗中除掉我的人,哼,真是痴人說夢,老妖婆遲早會栽在我手裡。”
龍念嬌詫異的望著他,“你們----雖然我知道這樣問肯定是不和禮數的,不過你們這對母子真的讓我很奇怪,她-----”
“你是想問她是不是我親孃吧。”墨濂修冷冷的看著她。
“咕嚕---”龍念嬌嚥了口口水,艱難的露出一個笑來,搖搖頭,她可沒膽量這麼問。
見她如此,墨濂修稍稍收斂的氣息,輕輕一笑:“是與不是又有什麼關係,這宮中何時又少了這些爾虞我詐,倒是那可憐的親情,若不是太天真,沒有人會懷著這樣的想法。”
龍念嬌沉默,他說的也對,歷史上有名的女帝武則天都能對自己親生子女下手,顯然母子互相針對也算尋常。
深宮,說白了就是情感的墳墓,無論友情愛情,亦或是親情。在權利與富貴中間,都不值一提。而如此說來,出生在皇族的孩子,是真正的可悲,是人都有七情六慾,沒有人不渴望親情友情愛情,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正因為是皇帝,所以即便渴望,他也沒有權利擁有。
興許是母愛氾濫,又或者是腦袋發燒,又或者是同情心爆發,反正這一刻,龍念嬌覺得眼前的墨濂修看著很孤獨,父親早逝,母親卻是自己的仇人,就像他說的,他沒有朋友,所以才會有那地下宮殿吧,那裡,或許是孩童時的他唯一能夠放鬆的樂園了。
“你等等,我去給你拿樣東西。”龍念嬌忽而笑道。走到衣櫥前,從小木盒子裡拿出一物。
“手拿來。”她笑意盈盈的道。
墨濂修不疑有他,乖乖伸出手,好奇的盯著後者。
那是一根紅色的漂亮的手鍊,純手工的,一根根絲線糾結在一起,形成好看的紋路,她記得自己答應過墨濂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