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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龍念嬌此時亦是淚光點點,二十五年,龍正豪給了她所有的關愛,包括她不曾享受的那一半的母愛,這位老來喪子的老人,該如何白髮人送黑髮人?該如何承受這悲傷?
“爸----”她哭的哽咽,只知道叫喚,卻是怎麼也叫不應那坐在地上痛哭的老人,微微透明的身體漂浮到老人跟前,她伸手想要觸控,卻是硬生生的穿過了老人的肩膀,是了,她死了。
突然,窗外好似有一股吸力,拉著她倒退出去,她急了,大聲的叫喚:“爸,爸,我在這裡,爸,我在這裡----”
龍念嬌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卻感覺到越來越大的力道將她漸漸拉出了書房,許是感覺到什麼,老人一直深埋的頭,卻是忽然抬起來,有些怔怔的看著窗戶處,下一刻,卻是踉蹌的爬起身,跌跌撞撞的來到窗前,老眼卻是異常明亮,他顫抖著叫了聲:“嬌兒----嬌兒,你是嗎?嬌兒----”
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不受控制,龍念嬌只來得及看到窗前那個翹首以盼使勁兒探出頭的老人,一股濃濃的悲傷籠罩在心頭。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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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醒醒啊小姐,小姐-----”
耳畔傳來一陣陣的疾呼,龍念嬌只覺得頭被人搖晃的天南地北暈頭轉向。
“爸---爸---”她喊出聲,緊跟著霍的起身,一口氣憋在心中,茫然的看著前方。
青石小徑,垂柳碧湖,亭臺樓榭,鳥語花香,龍念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眨了眨眼,卻覺得刺痛,伸手一摸,卻是觸控到一片冰涼,那是沒來得及消失的溼漉漉的淚痕。
“小姐,你還好吧。”芳草擔憂的問了句。
龍念嬌稍稍轉頭,就見芳草正扶著自己的肩膀,想起剛才睡夢中那一陣堪比地震般的搖晃,她心道這芳草看著柔柔弱弱,卻原來也是個大力士。
微微搖了搖頭,那衣袖擦了擦臉頰,她道:“回去吧,我有些乏了,想要休息。”
“是,小姐。”
回到林苑,龍念嬌彷彿脫力一般,直奔床鋪,最後一頭栽在柔軟的被褥上,大紅的牡丹被褥,她不喜歡這種顏色,太刺眼,她想念她的海洋藍的被褥,柔柔軟軟的,看著極舒服,更容易入眠。
“小姐久病初愈,今日又走了這番路,要不奴婢去喚大夫來看看?”芳草立在床頭,看出了龍念嬌眉宇間的倦意,提議說道。
“不用了,現在幾時了?”她無力的擺擺手,問道。
芳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快申時了。”
龍念嬌在心頭轉了轉,申時,那就是現代的三點到五點,這麼說來時間還尚早。她想了想,道:“酉時喚我起來,我累了,想要先睡會兒。”
“是,小姐。”芳草立在床頭,咬了咬唇,應道。
龍念嬌斜著眼看她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又問道:“還有什麼事?”
芳草遲疑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方才沒有找到小姐,現在司徒公子只怕已經回了,不過他說下次會來看望小姐的。”
龍念嬌隨意的點點頭,道:“只怕後一句是你加上的罷,沒事兒,回就回了,無緣就是無緣,我強求不了。”
芳草一愣,旋即立馬說道:“不是的小姐,司徒公子真的說下次來看望小姐,想必是對小姐心中也有歉意才這般說的,真的,奴婢不敢騙您。”
龍念嬌心頭詫異,看芳草的樣子不似說謊,可是司徒遠來看她作甚?難道是嫌那會兒子失了面子,想要下次在找回來?嗯,真是個小氣巴拉的男人,這種人還能算男人麼?
她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道:“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記得酉時叫我起來。”
“是,小姐,奴婢告退。”芳草恭敬的答道。放下了淡紅色的帳幔,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龍念嬌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緩緩閉上眼睛,放空了心思,在心中唸叨了三聲‘爸’,便開始回憶從前,回憶她還在現代的種種,當然了,回憶最多的便是她的老爸,二十五年來老爸對她的疼愛。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正是她打的如意算盤,剛才那番奇妙的境遇,不用說就知道是做夢了,這也是她匆匆忙忙回房睡覺的原因之一,只想著趕快睡著,興許還能接著剛才被打斷的地方繼續做夢,她這樣想著,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最後,在幼年時老爸唱的蹩腳的搖籃曲中陷入沉沉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