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了拉衣服,“大小姐,小的瞧著這花兒今兒晚上是不會開了,您還是---”
“誒---動了動了---”龍念嬌忽的輕吼一聲,激動不已。
龍喜一怔,旋即反應過來,立馬將燈籠湊近了些,一雙眼睛如銅鈴一般瞪的圓圓的,盯著那株小小的卻透著倔強的生命力的淡藍色花朵。
淡藍色的小小花苞,似是費了極大的力氣,終於掙脫了那一層薄薄的束縛,以極其緩慢的姿態,慢慢舒展五片均勻的花瓣,花瓣中央如雪一般的花蕊,像是美人撥開了面紗,一點點呈現在人眼前,終於,五片花瓣盡情的舒展開來,這一刻,原本的淡藍也好似瞬間被抹濃了一般。
時間在流逝,終於,一朵完美的桔梗花開在了枝頭,雖然只此一朵,但它依然綻放的如此美麗,甚至沒有令人覺得有任何孤獨之感,似乎這裡就是屬於這一朵花,多一朵,便不再美麗,也不再被稀罕。
龍念嬌嘴角滿是笑意,第一次,第一次這麼有毅力,還這麼有緣的,看到了一朵花綻放的瞬間,雖然不甚偉大,卻更覺得神奇,這麼小小的一朵,卻令人感到了其偉大的生命力,這一刻,是真真值得讚歎的。
她忽的回過神,一把奪過龍喜手上的燈籠,欣喜道:“我等到了,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你先去睡,我還有事,別管我。”說完,便提著燈籠,一溜煙的跑出林苑。
龍喜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前者已然消失在林苑中,他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左想右想,索性不去睡了,拿了張凳子搭在林苑門口坐下,主子沒睡,做奴才的怎能先睡呢。
龍念嬌提著燈籠一路好不容易摸到了後門,悄無聲息的溜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只是這一刻,心裡有一個想法,有一個地方,是那麼迫切的想要去,她甚至不顧現在已經夜過三更,也不顧夜深人靜難免危險,她什麼都想不到,只想到那個地方去,這一刻的喜悅,只有一人是她那麼迫切的想要分享。
九月中旬的夜晚,難免有些微涼,龍念嬌身上只著了一件單衣,夜間涼風吹的衣衫呼呼作響,她冷的牙齒直哆嗦,腳步卻一步比一步快,如此在漆黑的夜間穿行了小半個時辰,方才到了一個僻靜的巷子,巷子偶爾能聞到幾聲犬吠。
她小心的走進巷內,一直到一座不甚華貴卻甚為雅緻的宅院前,方才住腳。
龍念嬌撫了撫突突跳個不停的心臟,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終於平復了心境,只是接下來該怎麼做呢,是直接上前敲門嗎?可現在夜都這麼深了,恐怕要打擾主人家休息,難道要等著嗎?
她抬了抬眼,看著漆黑如墨的夜空,雖然不知道此時具體是幾更,不過看這天色,少說也得一兩個時辰才會天亮。抱了抱膀子,將燈籠放在石階上,她尋了個角落的地方蹲下,之前在路上還沒怎麼覺得,現在停下來,越發覺得冷了。
這一刻,龍念嬌頭腦方才清醒了許多,她懊惱的咬著唇,剛才自己怎麼一頭熱的就出來了呢,怎麼做事都不過腦子的。
正無限懊惱的想是否要離去,忽聽寂靜的空氣中傳來輕微的開門聲,旋即,背後的大門應聲而開,龍念嬌嚇了一跳,一個沒忍住叫出了聲兒。
“哎呦----叫什麼叫,嚇死人了,公子說有人我還不信,原來還真有人,誰啊,快些出來,大半夜的不睡覺,倒來饒了別人的清夢,有沒有良心啊。”門的那頭傳來埋怨聲。
龍念嬌從角落中探出腦袋,哆嗦著問道,“你家公子----可在?”
“廢話,這大半夜的,公子不在家在哪兒,誰在說話啊,這燈籠是你的?快些出來。”
龍念嬌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從角落中走出來,縮成一團,道:“那----能不能容我進去?我是你家公子的朋友,我來找他-----找他-------”
“你是誰啊?”因為燈光太暗,那人並未看清龍念嬌的面容,只聽聲音是個女子,便想莫非是公子在外面的女人。
龍念嬌吸了吸鼻子,道:“我以前來過這裡----我------”
話還沒說完,便聽聞院內又一人聲音響起:阿福,是誰啊?
龍念嬌一怔,瞬間有種想撞牆的衝動,這一刻,她寧願自己沒來,寧願自己在外面等上一兩個時辰,也不願如此狼狽的被他看見,這一刻,自尊心作祟,她咬了咬牙,一把提起地上的燈籠,撒腿就跑。
“誒-----誒---你跑什麼啊,你回來,公子問你話呢。”那人急忙走出大門,盯著漆黑夜裡唯一一點光亮越發的模糊,越發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