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的人都以為小柔是狐狸精,又被人說她為了拿到合同,為了那點提成,什麼都肯做。”
“你說你不知道這件事,”趙雪萍看著郎霆烈,氣惱地說,“那我想,你這個男朋友,這個大總裁,肯定也是聽信了流言,也相信小柔是那種沒有羞恥的人,所以才把她發配到我那的吧。你還讓人特意囑咐我,讓我刁難這個新來的職員。我原本有些遲疑,可也是聽了公司裡到處流傳關於她的謠言,誤以為她真是那種人,所以才……”
趙雪萍嘆了口氣,“小柔工作很認真,也很能吃苦,一個人把辦公室和雜物間都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明知我在刁難她,待我還是熱心體貼,不卑不亢的,讓我覺得很羞愧。我生病住院,她一直在醫院裡陪著我,照顧我,天天叮囑我吃藥。說到底,我跟她非親非故,就是普通的同事,可她竟然能如此待我,我……日久見人心哪,郎總!就連我這麼個跟她相處不到一個月的人,都能看出她的好,為什麼你就不能看見呢?你是瞎的嗎!”
對,他是瞎的,就是個瞎子!不管是趙雪萍,還是尹南歌,她們才剛剛與費芷柔認識,她們都能感覺到她是善良的,都願意挺身幫她,可他呢?除了抱怨,仇恨,漠視,他做了什麼!……
他什麼都沒做!在她差點被人侮辱,又被人冤枉,痛苦又委屈的時候,他站立在高高的頂層,自以為是地藐視她,輕視她,又折磨她!
想來,那晚救下她的應該就是蔣甦。所以才會讓他看到蔣甦送她回家的一幕。她是怕他擔心,所以才什麼都沒有說。而他,竟然在那時以為她剛與別人廝混回家,以為她是個不甘寂寞的女人!……
每多知道一點,他的痛苦就多一分,而此時,他的痛苦早已滅頂,再無喘息的空間!
自以為愛她,瞭解她,自以為這份情深過了海,大過了天,可到頭來,他對她的信任竟如此不堪,竟還不如一個陌生人!他該有多麼愚蠢,多麼盲目!
他有太多次機會可以去了解真相,可他都錯過了!
若那次,他去了酒店,和蔣甦一起遇上被人欺凌的她,他就能早點發現,她根本不是她曾經說的那種人!
若那次,他親自去R市,重新調查,不給有心之人可趁之機,他也會早點發現,她原來那樣隱忍過,委曲求全過!而她,一直都那樣深愛著他……
不,與機會無關,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太偏執、太武斷、太愚蠢,明明只要多想想,多看看,就能相信的,他卻一意孤行只相信她給自己的傷害,那樣盲目的計較,只是因為當時傷的太重,只是因為想給自己一個交待……
可她呢?在被他那樣傷害之後,她何曾計較過。她愛她愛的,信她信的,何曾計較過!
在她面前,原來他才是渺小的,卑微的,是他配不上她!
他應該聽從自己的心,結果卻聽了自己的大腦。可是,愛情,從來只是心的事情。當初不顧一切地要她,甚至違背自己的原則,他是聽從了心。他早該發現,原來那些不停地追逐,不停地仇恨,終究只是為了給自己尋找一個可以一直和她在一起的理由,因為那顆愛她的心,自始至終,從未變過!
可為什麼後來變了,該死的變了,讓一切也都變了!……
她,還會原諒自己,接受自己嗎?……
倏地站起來,郎霆烈急切地往門外衝去,猩紅著雙眸,高大的身軀竟微微顫抖著。
“他這是要去哪?”趙雪萍看著已經衝出去的郎霆烈,疑惑地問尹南歌。她這才剛開始教訓人呢,他怎麼就突然跑了,氣還沒撒完,實在不夠暢快!
“他去找他早該找的人了。”尹南歌斜靠在立柱上,看著敞開的房門,微微發呆。
只是,狼頭,你這次錯得太離譜了,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機會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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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
郎霆烈用鑰匙開啟公寓的門,急衝衝地邁進去,焦慮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響著。
沒有迴音。
房子裡安靜冰冷得讓他極度不安,連骨頭都跟著泛起了絲絲涼意。
“小柔!”
他不甘心地又喊了幾聲,一邊喊,一邊往不多的幾個房間裡跑去。
還是沒有迴音。更加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似乎什麼都沒有了……
他忽然想到什麼,挺拔的背影僵了一下,又飛快地重新跑回臥室。
*上鋪得很乾淨,很整齊。而那樣的整潔,沒有一絲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