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溺的神情……真是極遙遠,又虛幻的期望啊。離焰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妄圖以心魔動搖自己的意志,天道未免也太天真了。
他抬頭望了眼天空,晦暗陰沉,暗紅逐漸被黑灰色的濃霧掩蓋。
心魔總與歷劫者息息相關,這樣糟糕的景象,正合了離焰的心境:一片荒蕪,除了殺戮與妖氣魔氛,就只有釋灃的存在與周圍格格不入。
原來釋灃,是這般模樣?
離焰不確定這是出於潛意識的設想,還是釋灃真的是這樣。
聯想到只要靠近釋灃就會出現的無端悸動,離焰覺得答案是前者,這讓他心中一陣難捱的怒火,他傾慕釋灃多年,他繪過無數張畫卷,從他人口中臆想釋灃,但這不等於樂意用自己的喜好定位釋灃這個人。
釋灃,就只是釋灃而已。
按照自己喜好出現的這個人,不過是心魔……
離焰明白此刻自己最該做的事情,就是冷下心,擊殺心魔,毀掉這片幻境。
然而常年的孤寂,終於踏到渡劫這一步的疲乏,隱藏在心底的情感,讓他忍不住期望多看一眼心魔——即使這是褻瀆真實的幻象。
石中火敏銳的悄悄退後。
陳禾有沒有恢復正常,它心知肚明著呢!
——那股殺意只是被按捺住了,並不是消失。
離焰的目光在石中火身上一掠而過,他甚至有些納悶,難道自己真的太孤獨?不然為什麼心魔給他看長腿能跑會化形的石中火?
可出現一個胖墩是什麼意思?
讓自己稱心如意的屬下,應該是詹元秋那種吧,至少也得是童小真那樣。
這麼個娃娃,能有什麼用?最初的記憶殘留,顯現出的願望?
離焰又瞄了石中火一眼,嫌棄的想:不!就算他還在陳家後院裡找蟈蟈的時候,長得比這好看。
還有這畏畏縮縮的樣子,簡直丟臉!
“你前世渡劫時,天道回溯時間,這一次我是你師兄,我們…”釋灃只解釋了一句,就停住了。
因為沒用,他在陳禾眼裡再清楚不過的看到了答案。
那沉寂無情的眼睛,只是願意暫時沉溺在這份安寧裡,不管釋灃說什麼,他都不會當做真的。
離焰將目光移向南鴻子。
心魔裡不會出現毫無關係的人,這人又是誰?
“喲,真不容易,注意到我了。”南鴻子裝作做樣的嘆氣。
“師父。”釋灃不滿的皺眉,這都什麼時候了!
離焰微微一愣。
南鴻子嗎?北玄派最後一位掌門,傳聞裡是釋灃親手所殺。
離焰查過關於血魔釋灃的所有事,包括聚合派的陰謀,南鴻子的生平——只是南鴻子尸解奪舍這秘密,只有釋灃知道,其他目睹的人都死了,離焰尊者想查也查不出來。
但僅這樣,也足夠觸目驚心。
是命數,還是人心的貪婪?
血脈裡埋藏著陰謀,就這樣毀去了一個古老的門派,毀掉了釋灃擁有的一切。
當年參與那場謀劃的人,被釋灃自己殺了乾淨,至於聚合派——離焰冷然想,留著也行,等他找回釋灃,這是釋灃自己的事,他不插手。
要是聚合派沒能在正魔兩道戰爭裡撐下來,也是天註定。
聚合派…
奇怪,聚合派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人嗎?
離焰微一皺眉,他只能想起充任正道魁首的那位聚合派長老,因為看那傢伙不順眼,被他乾脆利落的殺了,後來河洛派接任的那個天衍真人還有點意思。
他自顧自的出神,這下連南鴻子也看不出不對了。
小徒弟這是——
南鴻子跟釋灃交換了一個眼神,瞬間明悟。
以為眼前一切都是心魔?
南鴻子不禁衝著釋灃露出戲謔的笑意:不容易啊,還沒一掌劈了你,小徒弟果然對你一往情深,念念不忘。
釋灃用眼神警告師父收斂點,不要刺激陳禾。
“可是為師性命堪憂啊!”南鴻子繼續表示這事的棘手。
任由陳禾誤解,沒準啥時候就沒頭沒腦的挨一招,想要解釋吧,人不信!小徒弟真是太難養了,比石中火還難!
離焰當然不知道南鴻子在這樣腹誹自己。
他心裡奇怪,為什麼心魔裡還有釋灃的師父?
難道因為這是釋灃的遺憾?唔,顯然找到釋灃是不夠的,還要替釋灃化解他心裡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