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陳禾很配合的接話,“馬有失蹄,人會掉牙,無可奈何嘛。”
“正是,師父雖然掉了一顆牙,可說話何曾漏風過?”
“住口!!”
曲鴻這下真的是惱羞成怒。
因為釋灃穩穩揭了他的短——曲鴻還真用了些法門,遮掩缺憾,避免說話時變音。
這牙是怎麼落的?
還不是因為釋灃這個不省心的徒弟!
曲鴻臉色忽青忽白,二話不說,追著釋灃就要教訓,只是他連陳禾也揍不著,又怎麼能奈何得了釋灃。
陳禾默默站在原地看了一陣,隨即走到竹椅邊,舒舒服服的躺下來,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師徒過招。
起初還用來驗證下自己所學,後來實在看得無趣,竟然打起瞌睡來。
夏夜炎熱,月色似水,過招的呼呼風聲比什麼扇子納涼都痛快,等曲鴻終於消氣,釋灃停手時,回頭便見陳禾斜倚在竹編的躺椅上,一手支頷,安靜的睡著了。
螢火蟲被氣勁卷得四下亂飛,忽得自由,立刻呼地飛到茂盛的草叢裡藏匿起來。
陳禾身邊熒光點點,照得少年狹長微勾的眼角,似藏笑意,一看便知沉浸在安逸美好的夢鄉里。
第220章 外面的訊息
赤日炎炎,城門前的官道上半天都瞧不見一個人影。
粗漢們蹲在樹蔭下,赤膊打著破蒲扇,聽著這呼哧呼哧響,一邊怨聲載道:“你說曲爺是發得什麼癲,大熱天的,又不缺錢,沒有買賣接,咱也不至於來賣西瓜吧!”
“瞧瞧你的德行,不懂了吧。”
一個滿臉精明的漢子振振有詞的說,“近來道上越來越亂,青州,豫州,揚州……嗨!那些大大小小的江湖門派跟瘋了一樣,有的直接打起來啦!殺得眼都紅了。”
“當真?”
整天在院子小巷裡納涼的閒漢們吃驚得瞪大眼睛。
“要不怎麼說你們沒見識,也不長進。”精明漢子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涼茶,壓低聲音說,“我前些天從鄰縣裡回來,看得真真的,哪個虎威刀王家,平日裡作威作福的,還跟官府有點關係,現在呢,滿門都教人殺嘍!”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大熱天的竟是一寒。
他們蹲在這座小城裡,有活接的時候曲鴻就帶他們出去,沒事做時閒得侃這十里八鄉的新鮮事,說是鏢局,其實做的都是暗路子的買賣。什麼私鹽販子紅貨等等,那種正經的商客,是聽不著曲爺名聲的。
說起身手,他們倒是都有兩下子,算得上練家子,但是距離高手還差得遠——當然啦,那些是修士。
這個虎威刀王家,出過一個築基修士的小族,養氣期的弟子不少,跟凡人比起來,他們幾乎沒什麼優勢,只是力氣大,身手矯健。
築基期的修士壽數兩百,王家如果再不出第二個築基修士,連那些微末散修也要比不上了,投身為小門派效力,是條不錯的出路。
小門派依附大的世族,世族又投靠有元嬰修士坐鎮的傳承宗派,最後歸屬正道五大門派之一的聚合派,這層層疊疊的複雜關係,就算把聚合派分管此郡勢力的長老拉出來,都不知道虎威刀王家的名號。
但是衝突一旦發生,猛獸腳下的螻蟻,是最先遭殃的。
不止是魔道,不止是正派,整個修真界都在一股沉滯又詭異的氣氛裡。
粗漢們將西瓜挪到旁邊,湊在一起嘀咕:“快說說,王家到底遭了什麼煞星,滿門都被人滅了。”
“誰知道。”
閒侃訊息的人一撇嘴,王家的人橫行霸道慣了,仇家能塞滿他們這裡的城樓子。
誰知道一個過路乘涼的老漢呵呵笑了一聲:“這事啊,我曉得。”
眾人一驚,轉頭看這個空著手的老漢。
“王家得意忘形,在別人家裡做手腳不算,還拐走了人家的孩子,養在自己家裡多年,只等著有朝一日,借這孩子之手竊取別人家的功法呢!這事敗露了,還能有活路?”
老漢說得輕描淡寫,眾人卻是一陣膽寒。
——這也太離譜了,雖說他們跑江湖的有個紛爭從不報官,但滅人家滿門,這也太過了吧。
“前輩可知王家惹得是什麼人,這等煞星,我也好叫兄弟們避避。”
“哼,你們就是想惹,別人也瞧不上。”老漢隨口嘲諷了一句,隨即自言自語道,“王家是不當死,可是誰家不在火頭上,有這麼多老鼠,總有逮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