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王,毫不放鬆,“你與他是多年故交,這件事你比我更清楚!你還隱瞞著什麼,要矇混過去什麼,想都別想!”
“……”
滕波不想招惹陳禾,不說別的,單單石中火他就惹不起。
“若非萬不得已,我怎會將這事瞞下?”滕波苦笑不止。
仙器這玩意,自從古荒破碎後,仙凡相隔,很難見到了。
難,不代表沒有。
總會有各種原因留存下來的仙器,譬如小界碎片中,或者上古秘藏傳承,甚至有過一件樸實無華,丟在某山村許多年用來醃鹹菜大家都嫌不好使的罐子,忽然有一日擇主,竟是上品仙器。
如是種種,要在人間看到一件仙器,很難得。
但要在人間發現一件伴生仙器,問題就大了!
何為伴生仙器?
是與生俱來,跟隨著這個人一起誕生於世的東西!既不是煉器鍛造而出,也沒有前任主人,它與其主有本源上的緊密聯絡。
——什麼樣的人,會有伴生仙器?
至少,也得是個神仙吧!
還不是得道飛昇的那種神仙,就算達不到開天闢地,萬物有形所化的天神,少說也是天生仙體,有大來頭的人。
黑淵谷主?浣劍尊者?像嗎?
包括陳禾在內的眾人都想搖頭。
“我不僅是浣劍尊者的故交,亦早早認識黑淵谷主,在他還沒進黑淵谷的時候!”滕波壓低聲音,鄭重的說,“也是我發現了他們兩人容貌極為相似,恐是失散多年的血親。”
結果不但是親兄弟,還是孿生。
——浣劍尊者是南海蚌妖們養大的,而黑淵谷主自小在山中,養他的是一群野狼。
陳禾想起這段,臉色怪異的變來變去。
這對親兄弟,多年不曾相見,相識相認後,又彼此看不順眼,並不熟絡。
“他們是雙生子,這件伴生仙器到底是誰的?”
“你問到了關鍵之處……”
滕波嘆息一聲,滿心糾結的回答:“這口井的蹊蹺,本該在一百三十年後,由一個被人追殺的修士,逃命到此發現的,他觸碰到井繩後他看到了無邊幻象,心神渙散,日夜驚懼,乃至入魔。時值正魔兩道交戰,局勢一片混亂,他沒有容身之處,幾番輾轉後投靠了浣劍尊者,又過了十多年,他終於有次見到了浣劍尊者,當即失控的大喊大叫。
事情本來沒有這麼嚴重,魔修們也只當做是意外,將他拿住審問後,為保性命,這個半瘋癲的修士,反覆唸叨起那口井來,還說一看到浣劍尊者,那些恐怖的幻象又再次出現在眼前。
最初沒人將這當回事,只認作井底有妖物作祟。浣劍尊者隨意指派了一些人去看個究竟,大雪山派來的人,也是其中之一。
隨後發生的事,就沒人知道了。
派出去的人都死了,大雪山乾坤觀只收到最後一封密函,上面歪歪斜斜寫著浣劍尊者,以及伴生仙器,但是這封信,被當時做涼千山小徒弟的季弘私下扣下了,再無旁人知道。”
滕波微微喘了口氣:“季弘不知道浣劍尊者還有親兄弟,他來雲州查過,沛然生機讓他大喜過望,後來他疑心過浣劍尊者沒死,他又認為浣劍尊者沒有意識到這件仙器的重要性,這次他重生之後,就打著這件仙器的主意。”
蠱王忍不住嘲笑:
“他也查到了浣劍尊者的生平,還有萬藤縣兩山裂縫的傳聞,他認為——”
“認為浣劍是仙界出生的人,不知怎麼來到人間,又陰差陽錯落入妖修之手,失了伴生仙器,而仙器蒙塵,兇戾萬分,想要取出,除了是它的主人,便是殺了其主,吞噬神魂,自然可得伴生仙器。”陳禾面無表情的接上。
滕波點了點頭。
季弘前世已是大雪山神師,功法練無可練,走火入魔而死。
季弘不認為那是他自己的緣故,只會覺得大雪山功法不過如此,他想要登天階,聚合派不能進(除了崔少辛,數百年沒人飛昇),河洛派沒法進(正常修士都不覺得自己能成為河洛派的人),只剩下寒明宗、長仙門,以及西域赤霞宗。
浣劍尊者富有四海,魔道勢力在未來四百年大戰內,幾乎都佔上風。
最重要的是,季弘對陳禾有一種刻骨的妒忌不平,他親眼見到陳禾的不凡,這次他想取而代之。
有仙器下落為最後的保障,退可獻上這個秘密討好浣劍尊者,進能隱藏這個秘密,直到浣劍尊者死去,他坐享其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