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舉人拉不住佘雲娘,聽到響動的鄰里一起過來壓住了二人。
佘雲娘眼神發直,呆呆的,誰問也不答話,鍾湖每次試圖分辨,就只能空張著嘴發不出聲,知道是那個修士在搞鬼,鍾湖最後只好拼命求饒。
鄭舉人瞪了他半天,忽地跳起來讓人塞住鍾湖的嘴,對他拳打腳踢一番,就作出傷心欲絕的樣子,說請鄉老決斷。
雨下得逐漸大起來,鄭舉人搖搖晃晃的來了。
他青白的面孔下,隱藏著一個不可說的心思:昨天佘雲娘救來一個姑娘,安置在他家廚房裡,那裡比較暖和,鄭舉人一見,這姑娘生得比佘氏好看多了,身上戴了銀飾,瞧著像雲州的異族女子。
他正在暴怒,隨即就起了要不得的念頭。
就算娶不到這姑娘,日後他金榜題名,還愁沒有官家小姐娶,到時候佘雲娘就是多餘的了,恰好她幹出這等醜事!
鄭舉人覺得就算戴個綠帽子,忍著這恥辱,也要解決掉那對奸。夫;。淫。婦。
鄭舉人看到床榻上那人是鍾湖時,真是嚇得不輕。鍾湖與他不是同鄉,只在豫州郡的學子監同窗過一陣子,那時鐘湖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連陳郡守都賞識他,專門把嫡女下嫁,後來又中了名次,直接進了翰林院做清貴官兒。
鍾湖失蹤的訊息,還是鄭舉人前陣子從別的同窗那裡聽說的,據說鍾家已經鬧到京城去了,都說是鍾夫人殺夫,原來——竟是逃到這裡跟佘雲娘通。奸?
鄭舉人腦子一片昏沉,又氣又急,索性沒徹底糊塗。
鍾湖放著好好的翰林不做,跑出京城做什麼,所圖非小!當年他跟雲娘也見過幾面,莫非是早有情愫?
鄭舉人立刻讓人堵了鍾湖的嘴,鍾家在鄰城親族勢力比他大多了,身份鬧出去,他這個王八虧就白吃了,再者朝廷命官的生死,還不鬧到大理寺去。
索性錯有錯著,直接沉塘!事後鬧起來,這邊也是有理有據!
鄭舉人咬牙切齒的想。
他一來,佘家的人都不敢說話了,都是平頭百姓。有個舉人老爺做親戚,巴結還來不及,哪裡敢得罪,平日裡面也不知道貼了多少錢過去,這下可好,親家不成反倒結了仇。
當下就有人忍不住罵起佘雲娘來、
佘雲娘離開鄭家,剛出城就清醒了,嘴被堵住說不出話,整個人木了,一個勁的流眼淚,尤其聽到親眷鄰里大罵不休時,更是顫抖不止,偶爾瞪視鍾湖的眼神鋒銳得像刀子。
鍾湖心知雲娘將他當做了用藥下手的登徒子,有苦說不出。
籠子被抬了起來,還綁上了石頭,幾個壯漢抬著就往河邊走。
鍾湖拼命掙扎,他知道那個修士想找陳禾報仇,而他娶了陳杏娘,如果對方不看重自己的身份與能力,綁他走做什麼,難道就是為了送上佘雲孃的床?
籠子被扛到一艘船上,往河心劃去。
鍾湖左看右看始終沒有發現那個修士,徹底絕望了,他忽然想到那天在揚州茶樓,聽到那個話本時,修士怪異的反應,以及立刻改道來豫州的事。
——原定的復仇之計不能用了。
——那修士反悔了,自己對他而言沒用了。
“譁!”
籠子重重跌進湖裡,拋濺出好大的水花。
秋汛河流湍急,一會就沒了蹤影。
鄉老杵著柺杖,眾人各自罵了幾句,也就散去了。
只剩下雲孃的母親,哭著想撈佘氏的屍體,也被佘家其他人一通好罵,絕了念頭強行拖走了。
河流漩渦中,隱隱泛出黑氣。
“噼啪!”
到了晚間,一道耀眼的閃電劃過天幕。
城內一處宅院,雪色巨犬蹲在廊下,仰頭看天,耳朵動了動。
“怎麼了?”滕波走進院子,也跟著吞月尊者望了眼天色。
這時節雷雨雖少,卻也不是沒有,並無稀奇。
“沒事。”大狗掃掃尾巴走進花廳內,妖獸的直覺讓吞月有點不安,但這種感覺太微小了,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滕蠱王回來了?”
陳禾在與釋灃下棋,用自身真元裹著棋子穩穩落下,釋灃時不時指點幾句。
兩人都未站起,滕波也沒在意,隨便找了把太師椅坐下,揉著額角說:“我已問了白蜈那丫頭的師兄,擄走她的人只有一個,身量比陳禾高一些,功法隱含烈焰,十分霸道。”
“西域赤霞宗?”
陳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