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幻兒又沉陷在呆滯的思緒中,所以她沒有任何抗拒,甚至沒有絲毫的情緒表現。
李建成見她情緒好像穩定,他想來還是多留給她去醞釀的空間,於是他幫她搭了件薄薄的床被,自己又小心翼翼的下床。
“別走。”張幻兒突然驚悚的一把抓著他,因為剛才那一張張淫惡的面孔,又浮現在她眼前,她害怕空蕩蕩的殿內,會再度冒出一些餓狼般的禽獸。
李建成在**過後,早已經是身心不支,眼下張幻兒貌似真的離不開他,他倒不如順勢做個好人,所以他半躺在張幻兒身邊,一邊將她攬在懷裡,一邊溫柔的說道:“本宮不走,本宮會一直陪著你。”
張幻兒不安的內心,這才稍稍得以緩解,只是複雜的意識,可緊繃的心懸,始終都不能被舒緩。
莫思婷被救回來之後,一直都留在雲香殿裡,只是在經過三天的救治下,她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甚至好轉的效果都不明顯。
李雲兒第一個想到的是找程浩天來為她看診,可儘管程浩天也在努力,卻還是無濟於事。
李雲兒在親自喂下莫思婷藥物之後,和程浩天兩人,在園內的朗庭裡漫不經心的走著,由於各自都帶著沉重的思緒,所以彼此都默默的沉默不語。
女人的心思,多少要比男人要狹小一點,所以李雲兒一直都是垂頭喪氣的嘆息,一副憂心忡忡的狀態,她自己好像並沒有察覺到。
莫思婷的不客觀的狀況,程浩天無疑是最擔心的那一個,可是李雲兒才稍微好一點,他不希望在照顧莫思婷的同時,又把她拖累下,所以他儘量將心情舒緩,並顯得輕鬆自然的說道:“公主最近氣色好像不錯,看來是微臣的藥效有功。”
李雲兒聽得出程浩天話語中,有一味玩笑的意味,但她還是不能將憂重的心思放下,所以她只是一臉暗淡的說道:“最近因為我的病,一直勞煩你前來照看,如今思婷又這樣,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程浩天見她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也一本正經的說道:“公主別這麼說,微臣乃是醫者,身為一名醫者,就有責任為需要的人救治,所以公主不必感到為難。”
“可思婷她”李雲兒欲言又止後,還深深的搖頭嘆息,她實在不願去想象,一個在生死邊緣徘徊的人,如果沒有讓她活下去的意志,她是否能頑強的活下來。
程浩天一手幫她緊了緊披在肩上的斗篷,一邊也溫柔的說道:“別擔心了,先照顧好自己才重要。”
李雲兒一臉黯然的點了點頭,其實,程浩天清楚,她的病情和莫思婷的病症,根本不相上下,只是莫思婷由於暑氣過重,所以遲遲不能脫離險境,而李雲兒看似是在恢復,其實不過是她的心情在恢復。
李世明從回宮後,除了忙碌朝政重事,在就是關注張幻兒的狀況,對於莫思婷的狀況,是隻字未提。
李雲兒猜想他和莫思婷之間的隔閡,肯定是一時半會也很難說清,但莫思婷一直處於危險期,她實在不忍他們抱著遺憾而散,所以她趁著李世明在碧水閣時,前來看望許久不見的他。
李雲兒得知李世明在書房,所以她端了一杯熱茶,走了進來,由於書房的門是關閉,所以她進來時,李世明已然察覺到有人進入。
“雲兒,你怎麼跑出來了?”李世明趕緊放下手中的奏摺,起身迎上來接過她手中的茶盞,並體貼的攙扶著她,又說道:“來,快坐下。”
李雲兒笑了笑,每當她病重一次,李世明都格外體貼的照顧她,這樣被呵護在掌心的溫暖,她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但卻從不敢去依賴這種呵護。
李雲兒隨在一旁的軟榻上坐下後,她又笑意盈盈的說道:“聽說二哥剛從宮外回來,所以忍不住來看看。”
李世明略帶一味責備之意的說道:“都病成這樣了,還關心這麼多。”
“正是因為病了,所以才會關心的多一點,如果好端端的,我又何必把時間抓的這麼緊。”李雲兒雖然一臉淡然的淺笑,但話語卻流露著無盡的傷感,她這一生,唯一害怕的就是時間不夠,所以她總是把事情提前完成,或許這樣才可以多完成一點心願。
如果病痛可以分擔,李世明何嘗不想替她承受幾分痛苦,可惜任何不屬於自己的事,都不會容許別人承擔,哪怕是分擔,也會有個最高的底線,所以他只是以安慰的口吻,關切信賴的語氣說道:“不許這麼說,二哥相信你會好起來的。”
李雲兒抿了抿嘴角,雖然臉上是帶著笑意,卻也顯得有些暗淡,她不想繞在這個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