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掩的門半晌,轉頭看公孫策:“他氣什麼?管天管地,他還管得著我進水缸撈魚麼?”
語畢,嘩啦一聲,重新坐回缸裡去了。
公孫策和張龍面面相覷,半晌小心翼翼湊過來看,缸水原本只大半,經她這麼一坐,竟險些溢到缸沿,透過一漾一漾的水面,隱約可以看到她抱著膝蓋倚著缸壁坐著,公孫策心中喟嘆:果然是會避水的,避水的功夫還相當不凡。
兩人突然間就鬧了彆扭實屬始料未及,不過正事還是得辦,公孫策敲敲缸沿:“端木姑娘,有要事同你商議,可否……借一步說話?”
半晌不見回答,以致公孫策一度質疑水這種介質的傳聲效果,思忖著她不願出來,自己是不是還得拿瓢兒將缸裡的水給舀幹……
“有話說。”
看情形,她沒打算出來,公孫策心中嘆了口氣,長話短說,將事情交代了一遍,期間,那條魚兒在端木翠面前游來游去,買鹽兼打醬油N次,見端木翠渾無找它茬的意思,委實是心花怒放歡欣鼓舞。
端木翠聲音懶懶,聽起來並不熱衷也不抗拒:“全憑包大人安排便是,什麼時候入宮?”
事情就這樣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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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子是兩天後的入暮時分到的,先把端木翠接到開封府,然後同包拯的轎子一起進宮,等包拯的空當兒,端木翠倚著轎窗捻簾子玩,把好好一塊平展展的窗簾布兒捻的跟麻花似的,正捻的起勁,眼角餘光覷到包拯一行過來,目光兒再一溜,溜到一身絳紅官服的展昭身上,面色一沉,二話不說,把窗簾布兒甩下了。
她是一門心思準備甩出氣勢甩出效果的,試想想,刷的一聲,窗簾布兒帶風,將兩人隔的嚴嚴實實,明眼人一見,就知道她有多生氣了。
可惜她忘記自己方才把窗簾布兒捻成麻花了,這一甩非但沒出效果,還弄得窗邊一根布棍兒晃來晃去的,很煞風景,有心要把布給撫平了,看看展昭要到眼前,只得偏了頭裝不知道。
包拯是沒留心這邊,公孫策卻把她的動靜看在眼裡,心中好笑,故意轉頭去看展昭,展昭讓他看得面上發燙,心裡嘆一口氣,徑自過去,幫她把窗簾布散開,覷到她臉色不對,明知她不待見,還是微笑同她說話:“端木,這兩日可好?”
端木翠動也不動,鼻子裡帶出一聲“哼”。
展昭原本準備放下了簾子離開的,待聽到她這一聲哼,忽然就停下了步子。
公孫策也被這聲“哼”給吸引過來了,聽出她鼻音重的很,奇道:“端木姑娘,這兩日受了涼了?”
端木翠“嗯”一聲:“這兩天忽冷忽熱的,受涼也沒什麼奇怪的。”
公孫策打趣她:“這兩天忽冷忽熱是不假,可你若不是把自己泡缸裡那麼久,也未必著涼。”
端木翠臉色一沉,伸手把窗簾布兒重重拉了一下,這一次,可真是內不見外外不見內了。
就聽轎伕在外頭齊聲呼喝著使力:“好嘞,起!走著!”
轎子晃晃悠悠,就這樣進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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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將端木翠安置在太后宮中,對外只說太后當年流落民間時,受過這姑娘家的恩惠,後來想起來,便委託包拯私下代為查訪,這幾日終於有了訊息,這戶人家後來家道中落,只餘下個孤女,因此接進宮中住幾日,一敘舊日情分。
李太后對包拯託付的事也甚為上心,老早讓宮人在殿中收拾了間上好的屋子,還給配了幾個使喚的下女,當面見時,見她模樣兒生的俏,冰肌雪膚,眉目間透著一股子惹人喜愛的勁兒,越瞧越覺得心裡舒服,拉著她說了好一會話,才讓宮人帶她下去休息,迴轉頭向貼身的侍女銀硃道:“你看這姑娘生的多招人喜歡,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又乖巧又伶俐,不像那個什麼張貴妃,妖里妖氣的狐媚勁兒。我們皇上若能納到這樣的妃子,我也沒那許多愁了。”
李太后素來不喜張貴妃,人前倒還不太表露,此刻是在自己宮中,兼沒把包拯當外人,說的就有點露了些。
包拯聽的心中咯噔一聲,原本不準備接這個茬,哪知李太后越說越是來勁兒,向包拯道:“這姑娘家世如何?多大年紀了?許了人家沒有?”
包拯清了清嗓子:“微臣之前問過她,已許了人家了。”
“哦……”李太后微微點頭,聲音中帶著無盡遺憾,想了想還不死心,“那還沒過門吧?”
包拯答的乾脆:“快了,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