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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是展昭先打破的。
“端木,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端木翠沒有回答,卻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冷風吹過,鼻端掠過絲絲血腥味道。
冷風……
冷風?!
方才還在說,人世間的一切行止皆已凝滯,既已凝滯,就不該有風。
既然有風……
難道,已經到了冥道?
端木翠脊背寸寸繃緊,人在目不能視時,聽力便似乎分外殷勤,也許,殷勤的過分了些。
有極細小的怪異聲音,起自不知幾許遠處,呢喃著危險氣息,更要命的是,她竟能辨出那聲音是向這邊過來,不緊不慢,卻如漸沉砝碼墜壓繃緊長弦。
端木翠睜大眼睛,徒勞地向四周看過去。
現代科學業已普及:我們之所以看到東西,是因為有光反射映入我們的眼睛。
所以端木翠什麼都看不見,映入她眼睛的,只有黑暗。
“端木?”展昭似已覺出不妥。
端木翠定了定神,輕聲道:“等我一下,我喚出三昧真火照明。”
語畢便是衣料窸窣摩挲的聲音,展昭雖目不能見,亦猜到她是作法念咒。
誰知等了時許,仍不見亮光。
別說不見亮光了,連方才能聽到的衣袂窸窣之聲都息了去。
展昭剛剛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幾欲失去耐性——困在這方圓之地,瞎子般四下摸索,與端木翠近在咫尺卻如隔天涯,更可氣的是,端木翠似乎根本就不瞭解他的擔心,忽然就大半天不出聲,簡直是要活活把人急死。
如此一想,更覺胸口悶痛,下意識伸手撫住,手肘正觸到腰帶。
忽的便心下一動:公孫策將這制好的腰帶送於他時,曾說過夾層之中會有“救命之物”,裡
頭……會不會有火摺子?
心念至此,再無遲疑,伸手解下腰帶暗釦,將那夾層之物倒於手上,先入手的是兩粒金瓜子,隨手棄去,再入手是個小小的桑皮紙包,想來是包著些祛毒醫傷的藥末,亦丟了去,直到一個扁圓的粗糙捲筒滾入掌中,這才如釋重負,對於遠在聚客樓的公孫先生,幾乎是要生出崇敬之情來。
說起來,也是際會巧合,那日衣坊將新做的新衫送到,不知是不是開封府定製衣物的人說了是做給展護衛的,那未謀面的繡娘尤為上心,官服常服都是尋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