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信蝶很是安閒地停於燈沿之上,偶爾懶懶扇動蝶翼——總之是完全沒有搭理公孫策的意思。
不過公孫策的緊張卻舒緩了不少。
意識到這是一個不錯的減壓方法之後,明知接下來的對話過於荒誕,公孫策還是決定繼續下去——再說了,自說自話,橫豎沒人看到,也沒人聽到。
“你讀過書沒有?”
信蝶沉默。
“讀過啊?”公孫策煞有介事,“那麼你對劉安的《淮南子》怎麼看?有人認為其偏道家,有人又覺得應列入雜家,你怎麼想?”
信蝶繼續沉默。
“《主術訓》裡說‘國之所以存者,仁義是也’,尊仁義為存國之本,此前大人與我談起時深以為然,想必你也是贊同的。”
信蝶似乎動了動。
當然,在公孫策看來是“似乎”——因為就信蝶的形狀構造來說,除非是湊近了仔細看,否則“前”與“後”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差別的,再加上公孫先生那不甚銳利的眼神——他完全有可能認為信蝶還是沒動。
事實上,我敢跟你保證,信蝶不但動了,而且是不耐煩的轉了個身——在此順便批評一下端木姑娘,如果你給公孫先生的不是一個信蝶,而是個信猴什麼的,公孫先生現下面對的應該就是信猴的屁股——那麼他就會及時發現信蝶對“淮南子”沒什麼興趣,進而早些結束這冗長而又無聊的學術溝通。
接下來,公孫策又興致勃勃地與信蝶進行了《把論篇》及《泰族篇》的探討(當然還是單方面的探討),再然後,信蝶估計是忍無可忍了,終於扇動翅膀向殿門外飛去——很有壯烈到黃鶴一去不復返的派頭。
公孫策及時剎住了話頭,急道:“那我們來說說展護衛和端木姑娘!”
就以往對信蝶的觀察來說,信蝶其實是不會說話的(至於端木翠早期是如何利用信蝶來進行訊息傳遞我們就不去深究了),所以它究竟能否聽得懂別人的話,個人一直很難確認——但是此刻,本人終於可以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覆了!
因為信蝶在聽到關於“展護衛和端木姑娘”的話題之後,硬生生剎在了半空,然後以一種異樣熱情友好的姿態,向著公孫策直撲而去!
公孫策暗暗鬆了口氣,雖然家長裡短背後論人是非不是君子所為,但是!總算!是跟信蝶找到共同話題了!
於是公孫策將自己一直以來的擔憂和盤托出。
“就你看來,展護衛對端木姑娘,是不是好的有些……過了?我不是說展護衛不該對端木姑娘好,但是你知道的,凡事要有度……再說了,端木姑娘不是個普通的姑娘,如果展護衛喜歡了端木姑娘,那可麻煩的緊,人仙殊途不說,端木姑娘那頭還有一個什麼‘故人’,這麼多年過去了,看她還是念念不忘的……”
信蝶聽的津津有味。
“有時候我想著,人仙相戀也不是沒有先例,人間乞巧豈不就是為了牛郎織女?只是一年才見一次,太過不合情理……”
正說得忘我,忽覺眼前一閃,公孫策心頭打了個突,一股涼氣自足底升起,不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向方才閃動之處看過去。
不錯,沒有眼花,右首邊最末的一具屍首,首尾處的槐油燈突兀地冒出赤紅色的火焰,火苗四下躍動,血色直直映入公孫策的眼眸深處。
第一盞七星燈已經燃焰,看來,展昭那頭,是交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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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溫孤尾魚】…六
如果我說,三人各自為戰的主場,以展昭負責的地頭最為枯燥、乏味、無懸念,會不會被一干期待著看到展昭在冥道中大展神威的看客們給拍死??
……
可是,事實如此。
與冥道妖獸*交手,於展昭而言,是第二次。
一回生,二回熟。
何況,第一次時,他拖了個帶傷的端木翠,瞻前顧後,對陣之時大為受阻。
而第二次,輕裝上陣不說,身上還施下了符咒。
試想想,鬼差不敢近他的身,還不由得他愛怎揮灑怎揮灑?巨闕出鞘,劍鋒過處,所向披靡,直如砍瓜切菜一般。
(什麼?砍瓜切菜不適合用來形容巨闕這把上古神兵?好吧好吧,我錯了,我收回砍瓜切菜這句話。)
總之當時的情景,眾看官可自行想象,在下可友情提供幾個關鍵詞,如藍衫衣袂翩飛、眸光冷冽如電、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