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之人,自然不好有所動作。
阿彌不一樣,她的確是心無旁騖以致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直到端木翠的“刻意”提醒。
咳嗽的確是很有效的。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渾身一震,轉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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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來的是端木翠,阿彌心中暗暗叫苦,好在深諳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笑嘻嘻道:“姑娘這麼快便回來了?”
端木翠也笑:“不回來也不知你審的這般順利,鐐銬都取了,可見罪名是洗脫了?”
阿彌自知理虧,語氣先軟三分:“我有問過,他說不是他殺的虞都……”
“他說不是他?”端木翠怒極反笑,“依我看就是他,來人哪,拿下!”
旁側的守衛看似目不斜視,其實心裡早琢磨上這頭的情形了,耳朵恨不得伸到此處,哪怕端木翠不發令,也於場中情形猜了個十之八九,現下端木翠一撂話,哪敢半分怠慢,齊齊喏一聲,便有兩個人上來,一左一右鉗制住展昭,又用繩索緊緊捆住,因當著端木翠的面,生恐捆的不賣力,簡直是要使出吃奶的力氣來,展昭傷口處被繩索捆磨,疼痛襲來,牙關緊咬,雙手死死攥拳,卻是哼也不哼一聲。
端木翠自靠近二人起,一隻手便沒離過穿心蓮花,防就防展昭有什麼異動,畢竟展昭身份未明,她心中還是有幾分忌憚,倒是全然沒料到展昭竟是如此配合的。
阿彌好生委屈:“姑娘,你不講理,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他?”
展昭先前雖與阿彌有過接觸,但當時心事重重,對阿彌並未十分在意,現下聽到她如此說話,心下一怔,忍不住向阿彌看過去,因想著:這姑娘怎麼說也是端木營的偏將,怎生說話如此不作顧忌的?
但於她這份全然維護之意,確是有些感動。
他自然不知阿彌雖為偏將,卻甚少當真衝鋒陷陣,與端木翠同一處長大,名稱主僕,情逾姐妹;另一方面,阿彌是當年虞山部落選出的三位女童之一,身份自是不一般。
端木翠面色一沉:“相不相信他,我心中自有分寸。倒是你,事情還未水落石出便解他枷鎖松他束縛,萬一出了事,你如何善後!”
阿彌察覺出端木翠語氣重下來,倒也不敢再造次,聲音漸低下去:“姑娘,他功夫那麼好,如果真有異心,只怕早就逃了。況且剛才姑娘讓人將他拿下,他也未作反抗的……”
端木翠冷笑:“當真是細作,必然人前掩飾百般作戲,好騙取你的信任,自然不會逃的,是吧?”
最後那句“是吧”卻是向著展昭說的,展昭微微一笑,倒也不生氣:“將軍思慮萬全心思縝密,說的的確在理。”
端木翠瞪了展昭一眼:“要你拍馬屁!”
展昭心中嘆氣,有些人果然天生就難伺候,說她不好不行,說她好也不行。天可憐見,他方才說那些話,絕非要討好端木翠,只是以己度人,覺得兩軍交戰之際,存幾分防人之心在情在理而已。
相較之下,阿彌心地單純,與充滿血腥殺伐勾心鬥角之氣的沙場之地格格不入。
因為她又打抱不平了:“姑娘,人家在講你的好話,你怎麼也不領情的?”
端木翠冷笑:“講我好話的人多了去了,我個個都領情,累也累死了。你回帳去好好反省,我不發話不準出來!”
說完再不理會阿彌,轉身吩咐那幾個兵衛先將展昭押去主帳,稍候待她親自來審。
阿彌眼睜睜看著展昭被押走,委屈地眼圈兒都紅了,雖說知道此刻多嘴又要惹端木翠生氣,還是忍不住小聲道:“姑娘,你不會為難他吧?”
端木翠心中不快,待要狠狠瞪她一眼,正見到阿彌眼圈泛紅,心頭一軟,一指頭戳在阿彌額角:“死丫頭,跟我這麼久了,怎生這麼沒出息?見到生的出眾的,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阿彌是素知端木翠心意的,聽她口氣鬆動,臉上也忍不住泛出笑意來:“姑娘,他真的是好人,你信我一次,我決計沒看錯的。”
端木翠撲哧一笑:“你當然沒看錯的,差一步你就要拉人家進你的帳篷了,若不是好人,想來你也不樂意的。”
阿彌羞的整張臉都紅了:“我才不是……姑娘,你不要混說。”
端木翠逗她:“你那點心思,還想瞞過我去?聰明點的早早認了,我還能作主給你搭個橋,否則我也不用費心了,也把你嫁個土行孫水行孫的……”
阿彌低頭捻著衣角,紅暈一直染到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