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彎羞赧垂首,本該理所當然地回答,可她卻害怕他看到她緋雲滿面的表情,明知是做戲,但於她而言,卻仍不恥說出這些話。
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不語,或者,她更希望他自以為是地認為她是在欲語還休。
她不開口,他也不語,只是耐著性子在等。帳內的溫度似乎隨著她的心情在漸漸升高,單薄的衣衫內,已是香汗如雨,她急於要打破這沉默的僵局,卻在輕輕一動時,整個人被他單手撈入懷中。
她耳邊是他溫熱的氣息,“既然在等朕,便證明給朕看。”
言罷,他猶帶著脂粉氣的唇已狠壓上她的,帶著懲罰般的冰冷,狂野糾纏著。
他的唇帶著幾分冬夜的清冷,涼涼的,動作絕對算不上溫柔,甚至於有幾分粗野,但她卻只能強壓住心內的恐懼,僵硬著一動不動地任他侵犯著。
不願,十分的不情願,但她卻還是強忍著,以至於粉拳幾乎要握碎。既然被他抓個正著,除了投懷送抱,她已沒有另外的賭注,雖然她日日夜夜發誓決不上他的床,她都快要看不起自己了。
很害怕,怕自己下一秒會一掌拍飛他,可她還是用了全部的力量在忍耐著,他的吻一點點在深入,變得溫柔,變得痴纏,可她的身子卻如那梅山下的石塊一樣僵硬著,甚至於連她的唇也是僵硬的。
終於,他冷冷地鬆開了她,“不是來等朕的嗎?為何如此被動?”
他要她主動,或者更多的是想要證明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她僵硬的身體突然燥熱起來,難道,她今夜真的難逃一劫?
“皇上,奴婢的身子若是您要,您就拿去,但奴婢要的本不是這些。”她說得含糊,相信他能聽得明白。只是,若要她主動,她卻是真的做不到了,被他擁吻已是極限,若要自己玉體橫陳求他寵幸,她實在無能為力。
“你來等朕,不該表現表現?”
他似乎喜歡上了戲弄她的滋味,明明看得出來她的不願,可他就是要觸犯她的底線。她從不曾真正害怕他,但今夜,他終於在她墨黑的美眸之中,看到了他期盼已久的惶恐之色,他知道她是真怕了。所以,他更期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或許這個宮女遠比自己想象中要有意思得多。
她強烈地感覺到了他的刻意,她獨自在此,已是惹人懷疑,若不能自圓其說,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自己的嫌疑了。她相信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也相信冷靜才是唯一能找到最佳脫身辦法的途徑。
羞怒的眸子片刻之後已換成了一汪如翦秋水,她輕抬柔荑,軟軟地掛上他的脖頸,用最慢的動作朝他靠近,再靠近,直至他們眼觀眼、鼻對鼻。她微暖的氣息,輕拂他面,酥麻的感覺瞬間傳遍他身。
對女人他並不渴望,甚至於可有可無,之所以後宮三千,不過是為了平衡朝廷勢力。但此刻,他方從棲梧殿內回來,卻對她這樣青澀的行為產生了極強的慾望,那是一種男人對女人最直接的原始慾望。
大手不由自主地扣上她的腰身,令她被迫與他緊緊相貼,他在她耳邊吹氣,“是不是做得還不夠呢?”蠱惑般的聲線,帶著與過往不同的柔情,這一刻的他似乎又變成了另一個人,深情款款,惑人心神。
她突然間不知所措起來,自己這是在幹嗎?真的要為了任務勾引他嗎?自己是不是昏了頭了,他是什麼樣的人?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放過自己?不行,不行,決不能為此失身於他,她是白竹國皇族最後的血脈,縱是萬死亦要護住清白。至少,她決不能在仇人的床榻之上輾轉承歡。
忽而就別開了臉,起伏的胸脯暴露了她內心最真實的排斥感,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卻只換來他更深的糾纏,“嗯?還想要逃?”
她掙扎起來,卻是不敢用力,“皇上,您知道奴婢要的是什麼,對嗎?”
他半眯起眼,似笑非笑般開口,“除了心,朕什麼都能給你。”
“若是無心,奴婢為何還要皇上?”與他說話,她一直大膽,也許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對她表現得與眾不同。是以,這一次,她再度選擇了大膽一試,也許,他的底線,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大。
“膽子不小,自己送上門來,還敢對朕說這樣的話?”他挑眉,臉上並無怒色,似乎更多的只是玩味之意。
“會來,是以為皇上心中有我,皇上心中有嗎?有嗎?”這一句,她沒有再用奴婢,而是用了一個“我”字,而這聲質問,似乎更多的是在向他撒嬌。他終於有些動容,定定地望著朦朧夜色中她絕美的臉。
她觸到了他的底線,可他卻並未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