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要不然,我還真不敢來。”看到手中藥丸,風林這才明白半月彎的指責乃是出自關心,不由得更為開心。
“師父給過你了?”
她給的藥丸名為金風玉露丸,乃是出谷前便配好之物,有了這個,便能有效地防止感染上疫症,是以,她與天機子的手中都自帶了一瓶。
把藥丸還給了半月彎,風林嘿嘿一笑道:“是啊,天機子老前輩已經去了東營,那裡病患最多,他一個人忙不過來,讓我來尋你前去,來之前,讓我吃了兩粒呢。”
“如此便好,東營在哪裡?快帶我過去吧。”她所在之地已有太多病患,風林竟說東營才是病患最多之處,聽到如此說法,她又如何按捺得住,馬上拖了風林出門,一路風風火火,直奔東營而去。
夜,如墨,淡淡的雲霧遮住了清冷的月光,只剩一抹幽幽的銀光環繞,不知哪兒來的風驀然吹過,涼涼的,甚是舒爽。
君卿夜負手而立,眸間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也太過殘忍,便是他這樣自視無情之人,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微重的腳步聲均勻而來,不用回頭亦知是風贏,每日的這個時辰,他都會來向他稟報鼠疫控制的進展。
“來了!”淡淡地開口,淡淡地詢問,連那眼底淡淡的傷,似乎也縹緲得捕捉不到任何痕跡。
“是,皇上。不過,末將今日有好訊息向皇上稟報。”風贏興奮著,一想起方才看到半月彎和天機子的情形,就忍不住激動。
上京已是最壞的局面,還能有什麼好訊息,是以,雖聽風贏如此一說,君卿夜還是一副興趣缺缺的表情,只淡漠而語:“說吧。”
“天機子老前輩已入城,還帶來許多珍貴的藥材。”
自那日梁太醫提到此人,君卿夜已有打算去藥谷相請,不想他竟自己來,如若他的醫術真有梁太醫所說的那般高深,倒真算一個好訊息,“他一個人來的?”
“不是,還帶了個徒弟。”
言至此,風贏心虛不已,半月彎已到上京之事本該及時稟報,可午後見到她時,她卻要求他對此事守口如瓶。風贏並不想瞞君卿夜任何事,可半月彎坦誠的眼神,終於讓他有所動搖了。
“來了就好!”這樣的好訊息,似乎並未給君卿夜帶來一絲欣慰,除了愁眉不展,他似乎已沒有第二種表情。
“皇上……”
見他如此模樣,風贏心中不忍,半月彎已到上京之事幾要出口,卻聽得君卿夜又清冷而語:“風贏,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明日記得再來稟報疫情便是。”
“……”
想說些什麼,卻只是久久不語,靜立於君卿夜的身後,風贏似乎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悲愴之氣。作為一個帝王,他也許不是最好的,卻是真心地憂國憂民,只是,對於這樣殘酷的天災人禍,除了盡力而為,他又能做什麼呢?
見風贏遲遲沒有離開的意思,君卿夜終於回過頭來,望見他滿是愁雲的表情時,也吃了一驚,“怎麼?還有事要說?”
“沒有、沒有什麼,只是,還有一個東西忘記交給皇上了。”風贏自袖袋中取出一粒藥丸,交給了君卿夜,“這是天機子老前輩特製的靈藥,可以防止染上疫症,皇上你趕緊吃了吧。”
伸手接過,只見那藥丸甲殼般大小,瑩白如雪,剛要送入口中,君卿夜卻突然又問:“你有嗎?”
“皇上放心吧,我和風林都吃過了。”
聞言,君卿夜默默點頭,把玩著手中藥丸,卻始終沒有服下的意思。風贏正要催促,卻聽他又問了一句:“風贏,你是否有事瞞朕?”
“末將不敢!”倏地跪下,風贏卻不敢抬頭看他。
“她,是不是來了?”再普通不過的話語,竟是那般難以啟齒,他一直在等待風贏親自告訴他,可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了。
“……”風贏沉默了,只因無法解釋,君卿夜用他信他,他卻還是對他有所隱瞞,這讓他覺得無顏以對。
“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朕,她雖從未提過她的師父是誰,卻曾向朕提到過藥谷,藥谷之中唯有鬼醫天機子,天機子到了,沒有理由她不到。”君卿夜根本不怪風贏,只是想到風贏不說的理由,又有幾分不甘。
垂首,風贏自責般開口,“皇上,末將甘受懲罰。”
“是你不願說,還是她不願見朕?”唯一介意的僅有這一點,可風贏的沉默,終是讓他最後的希望也落了空。悵然失落間,君卿夜苦笑聲聲,“來都來了,卻不願見朕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