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扭捏,反而更有一股攝人心魂的美,彷彿只要看一眼那紫色,他的心便要盪漾。
終於弄好手裡的藥,半月彎霍然轉身,水晶般的紫眸光華流動,讓她更添一種惑人的媚。
風林別開臉,不敢再看她,只悶悶道:“為何救我?”
“需要理由嗎?”
做什麼事情都需要理由,說什麼話都需要權衡,那樣的日子她已經受夠了,所以,現在的她已不願再束縛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不想做什麼就說,只要自己願意,只要自己可以,什麼都不是問題。
“就算你待我再好,我也不可能原諒你,你殺了所有的人,你知道正興有多少人嗎?”風林紅了眼,哽咽不成語。那些和他無所交集的人都是大周的子民、都是他的同胞,他看著他們慘死,這讓他無法釋懷。
“你以為我稀罕你的原諒?”緩緩坐至床邊,她認真地為他抹著藥,一如當初,她曾那樣用心地治過風贏的傷。不得不說,在她心裡,風林永遠是個孩子,就算是做錯了事、傷了她的心,也可以輕易被原諒。但她再未想過要被世人認同,她是白竹國的公主,不需要大周的同情心。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風林問得執拗,她卻答得坦然,“因為留你還有用。”
“你想利用我?”
她笑,手中動作不停,“隨便你怎麼想,上好了藥,便趕緊離開吧,回去給你們的皇上帶個口信,十日後,我與他決戰皇城。”
聞言,風林激動了,拍開她端著藥碗的手大聲道:“你以為你可以抵達上京麼?”
紫眸掃過他稍顯稚嫩的臉龐,她冷冷道:“如果他還配做大周的皇帝,就應該知道怎麼做,這一點是你永遠也學不會的,因為你沒腦子。”
“你胡說,我有腦子的。”激動地開口,說完才自知錯言,風林懊惱不已。
半月彎卻不再理他,又開始一點一點為他上藥。
最後一處終於塗好,她擱下藥碗,才又道:“走吧,趁我還未改變主意,送個口信而已,不一定只能是你。”
風林的氣勢突然就弱了下來,一直告訴自己要恨她怨她,可當她離他這麼近,他卻那樣真實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他一直不肯承認自己當初那麼做是因為嫉妒、因為不甘心,可此時,他卻不願再否認。
自他見到她的第一眼,自她帶著他做出了人生第一件大事開始,他的心中、眼中,除了她已再無別人,只是這份情除了深埋心底,竟已是無處可抒了。他知道他們回不到當初了,也知道自己狠狠地傷了她的心,只是“對不起”這三個字,為何竟是那樣難以啟齒?
帶著心痛與悔恨,把所有的不甘都化為動力在前行。陽光下,風林的身影被拉得老長,飛揚的馬蹄間塵土四濺。她就那樣靜靜地立在原地,望著風林遠走的背影發呆。風林走了,去為她送那個口信,可她的心卻因此再不能平靜——十日,只剩十日了麼?
鸞鳳殿中,一派靜謐,燭火跳躍間,偶爾能聽到一聲清脆的爆裂響。
君卿夜冷著一張臉,寒眉深擰,“她真的這麼說?”
“是,她說十日後,她要與皇上決戰皇城。”
君卿夜淺淺一嘆,又道:“知道了,那就傳令下去,這一路都不要再做抵抗,讓她來,朕同意與她決戰一場。”
聽他一言,風林焦急出聲,“皇上,不做抵抗?為何?”
“不想再有無謂的犧牲而已。難道她的能力,還需要我提醒你麼?正興之戰,除了你,還有第二位生還者?”正興之戰帶給他的又豈止是震驚,他知道她不一樣的,卻沒有想到她除了外表以外,整個人都已經有了質的改變。馭獸之術,似乎在古書中看到過,但沒有想到會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邊。
正興,足足十六萬人,竟是毫無還手之力,被其全殲,他實在很難想象,還有什麼能阻擋她前行的腳步。她要與自己一決高下,那麼他奉陪到底,她心中的怨、她心中的恨,就由他來撫平,不必再讓無辜計程車兵受牽連,以卵擊石的行為從不為他所信奉。
“皇上,可是讓他們挺進上京的話,萬一獸軍衝進城中,後果不堪設想啊!”正興的慘烈讓風林記憶猶新,實在不敢想象,要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上京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她要的是朕的命,只要朕肯出面,朕相信她絕不會讓猛獸隨意傷人。”在他心裡,她從不是那種滅絕人性的妖女,她善良、隱忍、胸中有天下,只不過他們之間在太多的阻礙。
她說過他們很快會再見,他也一直相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