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過是納了名妃子,就不是一心為國了麼?”為君者於人眼中自是風光無限,但唯有自己知道有多少無奈與不捨,若不是為了擺脫眾臣的牽絆,他也不會刻意讓自己去做一個暴君。
“皇上,若她是一名普通女人倒也罷了,可她曾經傷害過皇上,這讓臣等如何放心她做皇上的枕邊之人?”司徒策言辭灼灼、句句緊逼。
自那日聽過君卿歡一語,他便特意找機會討來了悅皇貴妃的畫像,只一眼便認出是當初的神醫宮女,至此,他便不得不聯合其他重臣聯名上奏,請君卿夜務必痛下殺心。
君卿夜寒眸殺機畢現,冷言道:“朕說過了,沙迷蝶已死,她只是朕的悅皇貴妃。”
“皇上,天下間哪有生得如此相像之人,何況當初沙迷蝶在逃,不是並未抓獲麼?皇上如何得知悅皇貴妃就不是當初的神醫宮女呢?”司徒策振振有詞、據理力爭。
若說此女是當年的沙迷蝶,他倒也不至於太過緊張,可他擔心的是此女若真的不是那謀君之人,以皇上對她的寵信程度,小太子的前景著實堪憂啊!是以,他一定要發動所有力量,直至除掉此女。
君卿夜唇角微凜,眼波橫掃群臣,終又定格在司徒策身上,反問道:“司徒愛卿又如何得知,她就是當初的神醫宮女呢?”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走一個,臣等不能放過任何可能威脅到皇上的人,求皇上,務必賜死悅皇貴妃,以安民心哪!”既已踏出第一步,便沒有收回的可能,如若今日朝堂之上當著群臣之面,他君卿夜都不肯捨棄那個女人的話,那麼也就怪不得他另尋賢主了。
絲毫不懼其威脅,君卿夜若是能被群臣所控制,那便不是君卿夜了。是以,他只用寒冰一般的眸子再度掃過群臣,一字一頓,“朕再說一遍,她不是沙迷蝶,只是朕的悅皇貴妃。”言罷,似乎還覺得不夠,又補充道:“況且,一個女人就足以動搖大周的民心了麼?司徒愛卿也未免太過危言聳聽了。”
聞言,司徒策已明白迴天無力,只伏地道:“皇上,老臣忠心一片,蒼天可表!”
“忠不忠,勿須爾等掛在嘴邊,朕自有分寸。”
疾言厲色的一句話不由讓君臣共驚,君卿夜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脾氣,他們不是不懂,只是從未想過,他竟然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做出讓群臣失望的決定。
君卿夜已不願再多費唇舌,當初他能執意立半月彎為妃,自也能處理好現在的局面。淡淡一揮手,君卿夜緩緩起身,不給他們任何反對的機會,只堅定而語:“朕乏了,退朝!”
一聲“退朝”,群臣皆愕,卻無人敢再出來觸犯君卿夜的底線,只是一個個靜靜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暗自嘆息。
風林終於回來了,帶著一路風塵,直奔君卿夜所在的鸞鳳殿。路上,他早已聽說了關於君卿夜怒駁眾臣的事情,自此,對君卿歡所言之事便也信了七八分。
只是當他面對君卿夜,說出他所聽來的一切時,君卿夜卻只是笑笑地問了他一句:“風林,你信她麼?”
“……”風林突然不知該如何應答。在回京的途中,他是深信不疑的,明知有太多的疑點,卻始終不願相信他的月姐姐會是那樣的人。可是這幾日他已聽了太多關於沙迷蝶的事情,這讓他無法釋懷,如果月姐姐真的是人們口中的沙迷蝶,那麼她不是細作,又是什麼呢?
“原來你也信了,是嗎?”淡淡一笑,君卿夜的心中何嘗不是心潮澎湃,本以為一切都盡在掌握,卻原來只是自己太過自信而已。
不甘心,風林仍是問了:“皇上,悅皇貴妃真的是沙迷蝶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朕只記得在沙漠裡她救了朕一命,在藥谷她又救了朕一命,難道你覺得這樣的她還會害朕?”那些曾經相濡以沫的日子,那些同甘共苦的時刻,他一直銘記在心,就算她曾經在他胸口留下剜心之痕,與那些相比,已是算不得什麼了。
風林的內心在糾結,他當然也記得那些,可是風贏的死,更像一根錐心的刺。如若她只是他的月姐姐,他可以不恨,可是,假若她真的是虛情假意的細作一名,這讓他情何以堪,他的哥哥就要死得那麼不值麼?
風林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君卿夜幽幽一嘆,終於又語:“即便她曾經做過什麼,那也是曾經之事,現在的她只記得現在的一切,朕相信她現在一心為朕便好了。所以風林,這件事你便要爛在心裡,誰也不許說。”
“末將可以不說,可是朝珠之事怎麼辦?皇上,若是悅皇貴妃真的是白竹國的公主,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