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相府追查,這樣的行為,讓她只覺得此人要麼腦子有問題,要麼便是心懷其它目的,故意藉著查案接近相府。
果然,清姿的想法很快便得到了證實。
眼看著接近年關,相府已是早早地開始採辦年貨,各院落的主子們也不例外,都紛紛上街採辦過年的衣服首飾與節禮。
清姿也不例外,雖然現在過年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但她卻不能做得太過特別,有些事情還得從善如流,比如出門去購買一些節禮,置辦幾身鮮亮點的衣服,添上幾套像樣的首飾,就算什麼都不買,出去逛逛也都是好的。
馬車在門外侯著,清姿才從相府出來,還沒上得馬車,便見薛揚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請問可是八小姐。”薛揚走上前來,倒是十分有禮。
清姿點了點頭,目光淡淡地看著薛揚,臉上保持著疏離的微笑,卻仍是美不可言。
“薛大人可是有事?”
聽到溫婉的聲音,薛揚有一瞬間不可抑制的欣喜與激動,自那日在相府匆匆一見之後,這他的腦海裡幾乎日日盤旋著清姿絕美姿容,攪得他食不香,夜不眠,連帶著平日裡瞧著貼心可人的兩個小妾也看著格外的生厭。
於是他天天守在相府門口,盼著能有機會親近美人。
可清姿平時若是無事,絕不輕易出府,即便出府,也是易容從南邊側門,所以他總是落得空手而歸。
相思甚濃,卻不能得見佳人,於是才想出借著那三具屍體之事跑來了相府。
可羅氏精明,怕擾了府中的小姐,早已讓人堵住後院,他最後盤算落空,出了相府,只是沒想到剛準備離開,便看到相府的幾位小姐正要出門。
他在幾人當中,輕易便搜尋到了清姿的身影,立刻壓抑著心裡的激動,裝作一本正經地上前詢問。
“我只是想問八小姐可知相爺壽辰那日府上死了三名家奴這事?”薛揚抬起頭,目光烔烔地看向清姿,片刻也不離她清絕的臉龐。
清姿被薛揚這樣的眼神看得心裡怪怪的,但面上仍是很沉靜道:“知道,這幾日有關相府的事情,外面傳得沸沸揚揚,我也聽聞了一些。”
“那請問八小姐可知這三人是因何而死嗎?”薛揚又繼續追問。
清姿突然輕輕一笑,搖頭道:“薛大人,父親壽辰那日發生的事情,相必你當時也在場。”
“我當時確實在場,八小姐心善替那三人求情,可當天夜裡那三人便被人勒死,又作以上吊自盡假象,我來便是要為那三人之死查出真相。”薛揚一臉正義凜然,言語中卻不忘記捧贊討好清姿。
若是以前,清姿聽這樣的話定會開心,可如今,她已不知道心善兩字為何物,由其看到薛揚那一幅要替天行道,弘揚正義的模樣時,只覺得無比可笑。
這個世界,哪有什麼正義可言?每個人,都有著不為人知的陰暗與自私面,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若有公道,洛家又至於落得那樣的慘境?現在他來弘揚正義,真當她沈清姿是傻子不成?難道現在還看不出他的目的?
“薛大人,這種事情你還是去找父親或者母親會更好。”清姿神情已經變得冷漠了下來,淡淡地朝他說完一句,便在步上了馬車。
薛揚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了話,目光怔怔地追隨著清姿的身影,直到馬車駛遠,消失在巷口,才垂頭喪氣地轉身離開。
而這一幕,正巧落在了剛剛出府的沈靈素眼中。
馬車裡,清姿閉上雙眼想起了那夜讓靈巧兒去找那名宮女,結果,等來的卻是那名宮女不慎落水死去的訊息。
本來,這事在別人看來並沒有什麼,即算覺得奇怪,誰也不會去為一名宮女的死而大肆追查,丞相府這幾天已經發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所有人都急於隱瞞遮掩,只要不再出事,誰也不會去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可越是無關緊要,清姿卻是越上了心,她腦海裡越來越清晰地回想起那晚沈悠蓮面上的緊張與擔憂,那是很少很少才能從她臉上看到的表情,沈家那麼多女兒,雖然說到搜身時一個個都極不情願,可只有她的反應最叫人意外,緊接著便是那名負責搜身的宮女突然就死了,這意味著什麼?
清姿緩緩勾起唇角,輕輕地笑了。
似乎,她漸漸找到了可以扳倒沈悠蓮的辦法了呢。
靈巧兒看了一眼外面,癟了癟嘴道:“小姐,那個薛大人肯定沒安好心,否則當時三小姐,五小姐都在,為何獨獨只找你一人問話,咱們可得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