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簾子放下的時候,夙夜突然一個急勒馬,馬車裡的溫柔反應迅速地立刻抓住了窗欞,尹兒和溫顏卻沒她這般快速的反應力,都重心不穩地往前傾去,跌下了矮凳。
“這是誰人的馬車,竟然敢與青王爺的車駕搶道!?”還不等溫柔詢問夙夜是發生了何事,便聽到了馬車外傳來了尖聲刺耳的指責聲,聽那語氣,明顯的高人一等。
夙夜本是以最平緩的速度駕著馬車,突然旁處出現了一輛疾馳的馬車與他搶道,夙夜不想生事,拽了韁繩往另側駛去以讓開道,誰料那馬車竟偏像與他槓上了一般,他讓道了,對方再擠過來,最後對方的馬車竟驅車斜擋到了前面的道上,讓夙夜不得不勒馬停車。
夙夜原本還在思忖著到底是誰人的車馬這般強勢,不想他還未開口,對方竟先說起了他的不是,原來,是青王,這便不奇怪了。
然而,夙夜心中卻是一千一萬個惱怒,想這青王定是知曉這是白王府的車駕,才特意這般,真是想要將爺踩到泥地裡了,然夙夜雖然心有怒意有不甘,恨不得上去好好教訓青王一頓,奈何上頭有爺的叮囑,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下了馬車,朝著青王的馬車拱手行禮道:“白王府夙夜見過青王爺,不知青王爺車駕在此,夙夜所駕的車馬冒犯了青王爺,還望青王爺勿怪。”
“呵……!”華麗馬車裡傳來青王冷泓不屑的笑聲,“原來是大哥府裡的車駕,只不知大哥平日裡是如何教訓奴才的,竟由得你們這些個奴才在主子面前還稱名稱姓的。”
“爺一向待下人和善,這些許個稱呼,爺從不轄制。”夙夜很是憤怒,垂在身側的手已經緊握成拳,儘量壓制住胸中的怒火。
“大哥再這般下去,只怕白王府都要亂了套了。”青王笑得更是不屑,還想再說些不中聽的話,卻被溫柔的聲音打斷。
“這白王府的事自不勞青王爺費心。”溫柔的聲音冷冷的,“夙夜,青王爺的車駕既然有路不行偏瞧上咱們的道,咱們就把這道讓了青王爺,不然又該有人要說咱白王府不懂禮儀。”
青王?倒真有意思了,這能不能說得上是冤家路窄了?她自小與青王有婚約,偏就因著禮儀教化未曾與這未婚夫見過一面,本一心期待著及笄之後能與他舉案齊眉的日子,誰曾想他居然與自己的親妹妹好了,他正愁著不知如何毀了與她的約,正巧她偏就與人私奔遂了他的意,撕毀婚約便也是因為她,她無話可說,偏還就逼她嫁了沒幾年可活的白王,且若不是他與自己的親妹妹私好在先,她又怎會遇著了他人且信了他人,與他人私奔!?
這終究說來,是他對不起她在先,而原本的溫柔雖死了,如今她這個溫柔卻沒打算這麼簡單就放過了這等無恥之徒,她生平最厭惡的便是這種吃裡扒外的混賬男人。
“什麼人竟敢對青王爺無禮!?”青王還沒有說話,之前說話的狗腿奴才便先狗仗人勢地出聲了。
只聽得青王的笑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陰沉沉的聲音,“皆知大哥身子不好,冬日裡不能出行,這皇宴怕也是不能前來參加了,不知這車駕裡坐的是何人 ?'…99down'”
“回青王爺,車駕裡的是王妃。”夙夜沒料到溫柔居然會幫冷澈說話,且說的正到點上,爺是叮囑了他萬事皆忍著,勿多事多舌,可沒交代了王妃也要事事忍著。
可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手裡握著大夷的相權!
目下這般瞧了去,王妃許真不是青王的人。
“白王妃?”青王嗤之以鼻,“一個曾經做出與人私奔這等世俗不容的醜事的女人,也配稱之為白王妃麼?”青王的笑聲裡,隱隱夾雜了怒意,他定是萬沒有想到出言損他的人就是他看都看不起的人,他曾經丟棄的女人!
“青王爺說的這是什麼話,溫柔現在可是白王妃,照理說,青王爺也當稱溫柔一聲‘嫂嫂’,況且,溫柔之所以能與白王爺結好,也全賴了青王爺,若要說溫柔不配做這白王妃,那倒不如說是青王爺當初瞎了眼,給白王爺指錯了人。”想羞辱她,別說門,連門縫兒都沒有。
“你——”
“呵呵,青王爺嗓子不舒服嗎?吐不出象牙了嗎?快讓你的狗奴兒給你端茶送水潤潤喉,莫要到了皇宴上啞了嗓子。”不等青王把後面的話說完,溫柔便駁了回去。
“你你你——你竟然敢罵青王爺是——”狗奴才氣憤激動得豎起了食指,指著溫柔的車駕大聲道,想要為青王挽一挽面子,話到了嘴邊卻發現不能說。
“溫柔可沒有說什麼,狗奴兒既然喜歡為青王爺對號入座,溫柔倒也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