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岌在軍中越來越有作為,又正好是議婚的年紀,可惜他生母的事至今未有定論,行事便多有不便。日前李存勖發了話,打算將李繼岌過繼到宮中一位主位膝下。話一傳出來,人人都道這位娘娘定是蕊儀無疑,她既得李存勖的心,又剛剛沒了小皇子,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本沒什麼可質疑的,可這話傳出後,竟又沒了聲響,弄得人們不得不走動、打探。
正文 第一二八章 謀局
這日午後李存勖在御花園召了幾位大臣商討幽州軍務,之後便去了瑤光殿。郭崇韜看看天色不早不晚的,剛想著和幾位同僚到宮外的醉仙居坐坐,晚一些再小酌一番,還沒開口就被一個眼生的小太監叫住了。他皺皺眉,不知是不是李存勖又有話要對他說,忙不迭地跟上了。
洛陽宮格局周正,不想這次竟七拐八扭地來到一處臨水的平臺。水面上枯敗的浮萍早已被清除得乾乾淨淨,一汪清透的湖水透著些淺淺的翠綠,暗含生機。身後傳來一道悠揚的女聲,此情此景,獨有些突兀、孤高:“郭大人一定沒想到是本宮。”
“德妃娘娘?”郭崇韜遲疑著轉身看著她,匆忙行禮。朝臣跟宮妃說上幾句話並不為過,可是他與這位德妃娘娘素無往來,她何以約自己至此?倒是劉皇后冊封之後對他一直都是淡淡的,該有所表示才對。
敏舒笑了笑,在他面前三步遠的地方站定了,“本宮今日約大人來此,是替皇后娘娘傳個話。皇后娘娘知道大人的功勞,心裡感激,可又不能明說,就讓本宮來給大人道一聲謝。”她神情淡淡的,並不覺得熱絡。
“臣萬不敢受。”郭崇韜又說幾句奉承的話,聽說她們二人近來走得近,可見此言非虛。可敏舒的樣子一點不像是代人道謝,倒像是另有話說。
不想冷了場子,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敏舒沉吟了一下,微笑著道,“大人可聽說皇上打算將魏王過繼到一位宮中主位膝下?”
“皇上提起過,但還沒有報到禮部去。”郭崇韜回道,對此他並不上心。要知道即使是過繼,已李繼岌這樣的身世,除非將來立下蓋世之功,否則也無力爭儲。至於後宮裡這些糾葛,雖然他受了梓嬌的恩惠才得以復起,但也並不打算長此以往的牽連下去。
“大人可曾想過,皇上會把魏王過繼給誰?”敏舒有些不耐,“要是過繼給了韓貴妃,恐怕對大人不好。”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設法阻止將其過繼到蕊儀名下,郭崇韜有些緊張,低聲問道,“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是。”敏舒淡淡地道,望著平靜的湖面。
“後宮之事臣無力插手,況且此事皇上心中紙牌早有定奪。”郭崇韜客氣地道,才剛剛為立後之事進言,再有動作,只怕太引人注目,“臣是武將出身,不會說話,有些話明知不當講,也想跟娘娘說說。如今皇后膝下已有守王,而韓貴妃之位又僅次於皇后,皇上越來越器重魏王,此時不把魏王過繼給韓貴妃,又能過繼給誰呢?”
“不是還有本宮麼?”敏舒定定地道,像是思慮已久,“若是過繼給了本宮,皇后可以放心。而本宮的父兄親友皆不在朝,郭大人也可高枕無憂。”
“這……”郭崇韜愣了一下,疑慮重重,但也不好當面回絕,只能客氣地躬身道,“臣自當盡力。”
郭崇韜見她再無別話,趕忙離開。棋書從林中走出,小心地看著敏舒,“娘娘可算是把這番話說出來了,奴婢知道娘娘不願求人,可要是再不說,就怕娘娘以後也沒個依靠。”
敏舒嘆了一聲,目光冷漠,“要不是不想這麼一輩子下去,本宮也不想背個勾結朝臣的名聲。”
“皇后娘娘還不是也請了郭大人說項?”棋書不情願地道,她這位主子就是太清高,本來這也算不上什麼要命的大事,可又偏偏被人挾制,不得不總是低頭。
“她?你怎麼把本宮跟她比。”敏舒眼中、心中滿是不屑。
“奴婢該死,奴婢再也不說了。”棋書默默地跟在身後,要是她真能把魏王收到名下就好了,將來能有個依靠。要是老天垂憐,魏王有了更好的出路,她也就不必再像眼下這般彆扭著了。
這邊廂敏舒跟郭崇韜話畢,那邊蕊瑤也去了麗春臺,她把帶來的魚羹讓人熱上,老不客氣地往蕊儀身邊一坐,“姐姐,那件事你可跟皇上說了?”
“你說的是魏王?”蕊儀笑了笑,給她抓了一把瓜子,“你說句老實話,你究竟想讓他過繼到我名下,還是你?”
“當然是你名下了。”蕊瑤睜大眼睛看著她,嗑了顆瓜子,“要是我,人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