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現出一絲笑意,執起袖中柔荑,一託一握之間,蕊儀掌中已多了一朵夭夭的粉豔桃花,“你姐姐的靈柩已安放妥當,朕會差人在那裡修建皇陵,等朕百年之後也在那裡長眠,你可放心了?”
“謝皇上恩典。”蕊儀感激道,花瓣在掌中微顫,她笑了笑,抬眼時竟無意多了幾分媚態。
“一切都過去了,知道你的新宮殿叫做什麼?”侍衛已在道旁擺了小案和香茶,李存勖和她坐了,附在她耳邊輕道,“麗春臺,朕問過了,那兒花木茂盛,時時都可暗香盈袖。”
“名好,香也好,臣妾可以和妹妹住在一起麼?”蕊儀倒了茶,親手捧上,李存勖就著她的手啜了一口,唇在她手背上輕滑了一下,她臉上一熱,又順勢餵了他一口,最後一點自己飲下。
“你們一起也有個照應,日後她出嫁就按郡主的禮來。”李存勖也倒了一杯,依樣畫葫蘆喂蕊儀喝下。
蕊儀被他逗得耳根發燙,正想轉過身避開,蕊瑤端著一盒糕點過來了,“姐姐和皇上好興致,別人都還被晾在馬車上,你們倒品起茶來了。”
嬌憨俏麗的臉上閃過一絲薄怒,蕊儀一絲不落地看在眼裡,知道她聽到了方才的話,“妹妹快坐,皇上剛說起你。”
後面又一騎飛馬來報,說是李嗣源已經近了,又遞上幾份奏摺。李存勖開啟一份,看畢重重地摔在案上,下一份又是如此,接著幾份落下時將杯盞撞得滾到了路邊的荒草裡。
蕊瑤嚇了一跳,拉了拉蕊儀的袖子,蕊儀向她使了個眼色。兩姐妹多年的默契已讓她明白,稍安勿躁。
“冊誰為皇后是朕的家事,關他們什麼事,是朕前些年對他們太寬恤了。”李存勖怒道,目光掃過蕊儀、蕊瑤,落在後面一駕馬車上。
蕊瑤心中一喜,面上險些露出來,被蕊儀狠狠地拽了一把,連忙把即將衝口而出的話嚥了下去。蕊儀把摺子一本一本地拾起來,看著他開啟一本,上面都是些反對立梓嬌為後的言辭,一旦確認了,她也不敢說話。
蕊瑤看他們臉色不對,也試探著開啟一份,她鬆了口氣,目光也落在那輛馬車上。蕊儀明瞭,喚了人重新布茶,輕聲道,“梓嬌姐姐誕下了茂兒,理應立為皇后,實不知他們怎麼還會有非議。”
“你真這麼想?”李存勖沉吟,按住她停在案上的手。
“姐姐當然這麼想,不過蕊瑤倒是覺得伊妃娘娘溫婉體貼,日後也可能會誕下皇嗣,也是不錯的人選。”蕊瑤想把事端引到敏舒身上,笑得跟銀鈴似的。
“啪”蕊儀甩手給她一個耳光,出手不重,響聲卻頗大,“胡說什麼!”嚴厲地瞪了蕊瑤一眼,轉而謙卑地看著李存勖,“梓嬌姐姐服侍皇上多年,自然是皇后的不二人選,臣妾相信敏舒姐姐也是這麼想的。若梓嬌姐姐為後,臣妾甘願做一位梳頭宮女侍奉左右。”
“朕沒有別的意思。他們不喜梓嬌,你入府時日短,自然推舉敏舒,朕只是覺得他們太不懂事。”李存勖冷笑,看著她們二人,冷冽未去,“最好別讓朕知道誰還動這個心思。”
二人噤若寒蟬,蕊瑤明白過來,捂著臉,不敢喊疼。又一騎快馬到,報大將軍已到隊尾,李存勖忽然一掃陰霾,大笑道,“是皇兄來了,朕當親自出迎。”說罷結果馬韁,翻身上馬。
“疼嗎?”蕊儀把帕子給她,讓她按上,“事出緊急,別怪我。”
“剛才嚇死我了,差點就把髒水潑自己身上了。不過姐姐為咱們韓家解釋就成了,為何還要為伊氏說話?除了她不是更好。”蕊瑤跟在她身後,往梓嬌的馬車行去。
“傻呀你,伊氏家裡是有財還是有勢?她哪有能耐煽動那幫老骨頭,弄不好皇上就會懷疑是咱們韓家在背後乾的好事。”蕊儀嘆了口氣,微微低著頭,“我不瞞你,我和大姐想的不一樣,後位是要從長計議的。”
蕊瑤點點頭,“你說是爹讓他們這麼做的麼?我瞧著犯不著費這麼大的勁兒對付這個伊敏舒,她從前也不過是大姐身邊的樓羅。”
蕊儀搖搖頭,挑眉看著她,“也許是,也許不是。若是不是,那從前就真是小看了她。你記住了,這些個人沒一個可以小覷的。”
“你還會幫我找機會麼?就要進宮了。”蕊瑤扭捏了一下,低著頭,眼角彎起一個暖暖的弧度。
“再等些日子吧。”蕊儀笑笑,快走了幾步,徑自站在梓嬌的馬車外喚了聲。
梓嬌掀開簾子,笑了笑,“王妃的喪儀我都按禮數規矩辦了,妹妹該不會怨我了吧?”
“妹妹不敢,只是有些話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