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麗春臺也有手腳不乾淨的。”趙瑜茵嘴角帶了些嘲諷,幸災樂禍地掃了一眼萱娘和魚鳳,目光最後竟落在蕊儀身上。
蕊儀詫異於她的大膽,蕊瑤心中更是燒起一股無名火,對梓嬌和蕊儀之間的關係也起了猜測。她冷笑著瞟了眼趙瑜茵,“趙才人不是原先王府裡跟來的,入宮日子又淺,大概還不知道。淑妃娘娘在家裡時什麼金銀珠寶沒見過,如何會把幾顆珠子看在眼裡?”
“韓婕妤這話就錯了,那些個貪官汙吏,又有誰缺了金銀珠寶了?”趙瑜茵反唇相譏,李存勖自回宮就多歇在飲羽殿,她厚著臉去了幾次,每一次都吃了閉門羹,連李存勖的衣角也沒沾上。
怕她們吵起來無法收場,蕊儀出言阻止,“兩位妹妹都不必動氣,事情總能水落石出。凡事都有規矩,妹妹們別為此傷了和氣。”
梓嬌一直靜靜地看著,老半天沒有說話,這時忽然微微一笑,面色和緩下來,“妹妹也不必著急、動氣,本宮一向知道妹妹治下有方,交給妹妹處理是一百個放心。其實也未必有人手腳不乾淨,近日忙亂,說不定是哪個奴婢挪動東西,一時放錯了地方。”
蘊溪也笑道,“方才聽萱娘和魚鳳說,東西都是隻進不出。既然如此,那東西應該還在那裡,只是放錯了地方。”
“是啊,妹妹不如這就派人去看看,說不準就找到了。”梓嬌笑看了蕊儀一眼,牽過她的手,“反正放東西的地方也不遠,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也好當著幾位妹妹的面還了這幾個奴婢的清白。”
“後殿東西太多,恐怕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要不,讓他們把年節上的東西都抬出來?別弄髒了各位姐妹的衣裳。”蕊儀語聲未變,儘量雲淡風輕,那兒還放著要私下送到韓府的幾隻箱子,她們去了,恐怕再生事端。
她不相信萱娘和魚鳳會貪了那些珠子,要是珠子不見了,她們二人便首當其衝。其實她也不相信珠子還在後殿裡,畢竟看得嚴,不大可能移動。要是有人將其盜走,也不會留在後殿裡。夜明珠應是已經被別人拿走了,這人若是她麗春臺的,那她便是治下不嚴。
可最怕的是這將成為一樁無頭公案,但若給她多一日時間,她即使找不到,也能挪出些成色一樣的充數。這些夜明珠雖然珍貴難尋,卻也不是尋不到,她魏州的鋪子裡就恰恰有一些。
梓嬌笑看著她,很是和氣,只在眉宇間流露出些許急躁,“哪有那麼金貴,搬來搬去的,還不是把你這兒弄得更加忙亂?皇上怪罪下來,我們可受不起。大家一起去看看,幫她們洗脫了,妹妹身邊也不至於一下子少了兩個得力的。”
“聽說年禮好些都在後殿,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件,一直無緣得見,過些天又都要賞下去了,不如就此讓各位姐妹都開開眼界。”敏舒一左一右各看了一眼,想做個和事佬。
敏舒從進了門就一直沒說話,在宮裡她常是如此,這會兒突然開了口,眾人都不由得看過去。蕊儀也不好拒絕,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左右都是尋不到,讓她們去去心病也好。
後殿裡箱籠很多,好在井然有序,並不顯雜亂,眾人看了無不點頭誇讚。箱蓋上分別貼著裡面物件的名目,麗娘一雙杏眼來回看著,目不暇接地讚歎道,“瞧這一大堆東西,要不是娘娘有顆玲瓏心,又怎能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條。”
“姐姐的本事讓妹妹佩服。”蕊瑤也嘆道,從前她只聽人說蕊儀掌家時如何了得,卻是沒有親眼見過半分。如今見了,饒是心裡還憋著口怨氣,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都開啟,給各位娘娘看看。”蕊儀吩咐道,萱娘、魚鳳和著幾個宮女把後面那些箱子開啟,裡面是一層一層的小匣子,摞著放著,看不真切。
眾人又好一陣折騰,一層層地拿出來,一一過目,最終竟連預著賞給內監、宮女的銀裸子也沒有遺漏。一圈下來壓根不見夜明珠的影子,眾人不免訕訕的。蕊儀一直由滿月扶著,看著這一場鬧劇,心裡不住地冷笑,但面上仍是謙和有禮,“看來是有人把東西拿走了,今日本宮就先腆著臉讓各位姐妹先回去。還是那句話,容本宮一日,定給各位一個交待。”
“臣妾看淑妃娘娘也累了,貴妃娘娘,不妨就再容一日。一會兒皇上就來麗春臺了,鬧到皇上面前,大夥都沒臉。”鄭嫻巧勸解道。
梓嬌看了她一眼,心思不明,不過身子卻分毫沒有挪動。蕊儀感激地看了鄭嫻巧一眼,暗道這司言出身的御女果然有正氣風骨。她抬眼時梓嬌眼波一垂,正是落在她腳下,一股寒氣不由得從腳底下竄了上來。
殿內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