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樣。”含煙忽然停下腳步,側過頭對蕭依陌道,“師妹可知你的好姐妹最近與楚師兄甚好?”
蕭依陌心中碧水瞬間被吹皺一般,含煙是如何得知這些,“知道一些。師姐怎問起這個?”
含煙冷哼一聲,“你心中莫沒有一絲難過?”含煙冷然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移步吧。”
蕭依陌跟著含煙來到一處隱蔽之地,綠草幽幽,湖水深深,正是清遠山中鏡心湖。
“這裡,我只來過一次。鏡心湖在森林之中,幽深清冷,印象中是去年來的。”
含煙微微頷首,望著那微風拂過的湖面,“我倒是來過許多次了,曾經和同一個人來過。”
蕭依陌聽言,心中微怔,是楚澤嗎?她曾與楚澤常來這裡會面,就像她總在竹林遇上楚澤一樣。“是他吧。那日你手中絲帕的主人。”
含煙並不答話,而是嘆息著坐在湖邊,“你瞧,鏡心湖碧綠的水面是否可以倒影出你美麗的容顏呢?”蕭依陌走到湖邊,看著湖中的倒影,含煙冰冷蒼白的面容,絕世的美豔在湖中更是另一番韻味。
含煙繼續說著,“這話,當初他對我說過。他與我來這清遠門不過是為了控制這裡的力量,好助他兄長一臂之力。如今這清遠門裡有多少弟子是族長在許多年前就佈下的局?怕是多的我都數不清楚了。”
蕭依陌席地坐在湖邊,心中波濤洶湧。族長?“碧泉族嗎?”
含煙點頭道,“原來你知道。”
蕭依陌搖頭,眼中盡是無奈之色。甚至已是噙著淚水,嘴角微微顫抖,開口道,“他利用了你?”
含煙冷冷笑道,“呵呵,你還算聰明。我不過也只是一枚棋子罷了,他對我好亦不過是希望我聽話。而如今清遠門中佈下的線人已經穩住了地位,便不需要我再多做什麼了。”
“他竟做的出這些事,女人在他眼中莫非只是棋子而已?”
蕭依陌不知為何,竟在湖中看到了愁緒,是眼花了麼?是這鏡心湖將人心中所有的情緒都照了出來還是自己根本掩飾不掉。
“包括你,也不過是他利用的物件罷了。”
又是一擊,重重的擊在她心裡。
“三大神器之一的誅心石藏在清遠門內,而當年知曉誅心石所藏之地的只有上一代掌門、如今的悲虛掌門和王新。上一代掌門已去,就只剩兩人知道。你覺得依現在按兵不動的形勢,他能從掌門那裡取得誅心石嗎?”
蕭依陌搖頭道,“只有從王新師傅那裡知道,所以他以為我和風兒會成為找誅心石的一條線索,就連一直很黏著他的風兒也不過是一條線索而已嗎?”
此時此刻的她是怎麼了?明明應該是沉重一擊,自己應當氣憤不已,為何現在只剩下悲涼,一刀一刀的割在自己心裡。
春暖了,心依舊如冬日寒霜。
“你為何告訴我這些?”
含煙眼中也是泛著淚花,美豔如斯的女子,仿若心死一般,“我知你是聰明人,有時候看起來傻乎乎,不諳世事。其實骨子裡也是一個心中明朗的人。而我又可以將這些話對誰說呢?”
是啊,她可以對誰說呢?世間男子盡是無情,不是貪圖新鮮就是根本不放眼中,而她與自己亦不過是棋子罷了。青馨呢?今日他與青馨走的這般近,又是心中打的什麼主意?
“那青馨呢?他可以從她那裡得到什麼?”如今,蕭依陌的語氣已是十分無力,軟弱,悲哀,該像何處訴說。
含煙嘆息道,“不知,興許是真動了情,可是他那樣的男子又怎會這麼容易動情呢?呵,虧我認識他這麼多年,竟一點也不瞭解。”
蕭依陌已是沒有力氣去說什麼,她不想管什麼清遠門,不想管什麼碧泉族。她心中的苦澀誰又知道?那日她想念父母哭泣時,他將自己擁入懷中;那日他瘋狂的吻不過都是假的嗎?呵,他果真實在這般會演戲?
青馨告訴她,那晚她在楚澤房中過了夜,楚澤不也是吻了她嗎?這些日子她不提不問,以為有些事情逃避就可以過去。而如今,一波一波的狂風向本想平靜的心面襲來,生生被割出傷痕,留了疤還能好嗎?
眼底的傷痛總是這般禁不住,將淚水引了出來,何其悲哀。風從湖面上吹來,撲面而來的是鹹澀的味道,曾幾何時的冰肌玉膚,也會如此黯淡?
兩個女子是何等的哀愁,都不願說話,在這鏡心湖邊一直坐著,坐到了深夜……
月已升上天際,白色月光那麼亮,卻脫不出冰涼之色。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