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哥兒和曦娘在屋子裡頭摸了一陣,便又跑了出去,在橋上走來走去的聽那嘎吱聲,茶晶和白朮已是跟了出去,香附留著服侍林萱喝茶。
林萱看著窗外秋景蕭寒,不禁想起了從前的故人,又嘆道:“也不知豆蔻如何了。”
香附笑道:“小姐心善,將唐棲的店鋪和房子都留給了她,自然是過得好的,依稀上次來信說已有附近殷實人家向她提親。”
林萱笑道:“那沒準現在已是結婚了。”
香附笑答:“她再不敢不稟小姐便結婚的。”
林萱看香附今日穿了個秋香色的裙子,十分清淡,嘆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如今可有意中人?前些年事情太多,我身邊一個可靠人都沒有,竟是耽誤了你,如今安穩下來,也該打算打算你的事了。”
香附臉飛紅起來,說道:“奴婢服侍小姐一輩子。”
林萱笑道:“怎麼我卻是聽說青金時常找你要風溼油說是給老孃要用的?給出去的風溼油,十個老孃都夠了吧。”
香附臉上通紅,林萱又說:“青金是不錯的,聽說尚未娶妻,我聽大爺說了,他身邊外書房用的幾個小廝青金綠松岫巖南陽,全都是未婚,且手裡都各自有產業,在下邊也算是大主管了,若是嫁過去,我便放了你身契,讓你好好的做你的富家奶奶去,你說可好?”
香附跟了林萱多時,忸怩一陣後,只低頭道:“也不知他有沒有意思,所以強壓了,反不美。”
林萱笑道:“放心吧,自然是先探過他口風再說的,哪裡會讓你們成怨偶呢。”
一時卻看到沈霆大步從竹橋走來,一手一個已是將曦娘和福哥兒高高抱起,兩個孩子笑得咯咯的。
沈霆笑著進來道:“咱們去後頭馬場,曦娘不是一直想要騎馬麼?我們去看大馬去!”
曦娘和福哥兒都歡呼起來,林萱原是擔心有些危險,看兩個孩子期盼的眼神,只得站起來道:“那便去看看吧。”
馬是真的好馬,她們到了後頭校場,果然看到一匹大馬,通身漆黑,銀頂雪蹄,林萱恍然想起第一次騎馬,還是去的常家的山莊,在那裡學的馬,當年風流人物,縱馬射獵的場景,彷彿仍在眼前,如今物是人非,常皇后已託體香冢,常家人才凋零,常皇后的女兒,也要來學馬了。
沈霆抱著曦娘和福哥兒,先撫摸了一下馬頭,又拿了糖來餵馬吃,那馬十分溫順的樣子,林萱這才安心了些,沈霆便帶著曦娘上馬,在校場內緩緩溜了一圈,一邊低聲說著些要訣,曦娘只激動得滿臉通紅。
跑了幾圈後,沈霆知道林萱擔心,到底沒縱馬跑,抱著曦娘下了馬笑道:“再過兩歲,我從讓人從廣西給你帶兩匹果下馬來,到時候你就可以學騎馬了。”
曦娘興奮地問道:“果下馬是長得很矮的馬麼?”
福哥兒卻大嚷:“我也要騎我也要騎!”
林萱抱著他安撫道:“等你再大點,再高點,就可以騎了。”
沈霆笑著摸摸他的頭,向曦娘說道:“果下馬高只有三尺,卻十分有耐力,善走滑坡,很適合女子和兒童初學馬。”
曦娘撇嘴道:“我要騎大馬!”
沈霆笑道:“飯要一口一口吃,馬也要慢慢的學,你長不高,那自然騎不上大馬的。”
一家子又看了看馬,便回去吃晚飯不提。
晚間,林萱和沈霆說了香附的事,沈霆笑道:“巧得很,青金也正和我央求想要和你討這個恩典呢。”
林萱不禁心中一鬆,看來香附終身有靠,沈霆卻是笑著將手不老實地伸了過來,道:“眼看下人都能幸福和樂,我們豈不是也該和樂和樂?”
林萱似羞似笑,脈脈無言,沈霆心中一喜,已是覆了過去。
第二日林萱便叫了香附來告知了這喜事,香附終身有靠,心中不免也輕快起來。果然青金很快便派人來下了聘,二人婚事很快定了下來。林萱少不得從自己妝奩中拿了個小鋪子和一些首飾給她,香附只是推卻,林萱卻只是說:“你和豆蔻是父親所賜,又一路陪著我忠心耿耿,名為主僕,實為姐妹,你們的身契也早還了你們,沒道理給了她的卻沒有你的,你只拿著,以後好好過日子,我就開心了。”
香附流著淚磕了頭,交了差使擇了吉日便在外頭辦了喜事,連沈霆都帶著林萱去喝了杯喜酒,只讓青金臉上光彩頓生。
一時之間沈園下僕盡皆曉得,豔羨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攀附者有之,而院子裡有幾個年紀大的丫鬟,也紛紛求了主子恩典,放出去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