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拉著她解釋,最後少不得將自己從前退婚的情由一一向林萱交代清楚,兩人卻更是情深一層。
林萱原不過迫於現實,不得不選擇了歸於沈霆,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卻漸漸發現沈霆之可敬可愛,今日這一幕,倒讓她對沈霆刮目相看,舊女友心有所屬,他慨然成人之美,並不覺得冒犯,而舊女友投懷送抱,他卻以禮相待,並不順水推舟,這些日子對她又真的是一心一意,對孩子也十分照顧,她委實找不出沈霆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以至於那緊緊包著的內心,也漸漸軟化了下來,此後對沈霆,倒是更多了一分的實心實意地愛護,沈霆如何沒有感覺,兩夫妻更是廝抬廝敬,如膠似漆起來。
只是李梅娘莫名其妙盛裝華服,身邊一個丫鬟也無的到了小書房,沈霆事後自然覺出了不對。
沒多久,與鄭姨娘同住春和軒的兩個姨娘,接連向沈茂揭發,說鄭姨娘服食大煙,又在她屋裡搜出大煙來,沈茂只得將她放回孃家,到底數年情誼,發還身契外,還厚厚陪送了一筆嫁資,讓她另嫁。
而李梅娘很快由孃家做主,定了一戶年過半百,家境殷實的富商為繼室,半年便嫁了過去。
105
翌年八月,林萱誕下一子;起名沈璧;沈茂與沈霆喜之不盡。
九月,沈曦考入建章軍院。
十月;花貴妃誕下皇次子朱文圭,花蘅因產後大出血歿。
十二月;建文帝崩;徐太后扶皇長子朱文奎登基為帝,是為正統帝,因年幼,徐太后垂簾聽政。
抱著沈璧哺乳的林萱聽到朱允炆崩的訊息,呆了半晌,喃喃道:“奇怪。”
沈霆正在逗弄沈璧;聽到林萱的喃喃自語,抬頭問:“奇怪什麼?”
林萱搖搖頭道:“建文帝雄才大略;身體又無病,怎麼會英年早逝?”她心裡沒說出來的話是,這世界又沒有朱棣了,為何朱允炆還是沒有能安安穩穩地做他的皇帝?
沈霆笑道:“京裡頭有訊息,似乎是過於哀傷花貴妃的早逝,病重而亡……這是官面上的說法,也有傳說是皇上懷疑是徐後下手害死了花貴妃,打算廢后,徐後絕地反擊,謀害了建文帝……”
林萱想起那竹林裡彷彿精靈一般的那個女子,垂眸道:“宮廷裡頭又是什麼好去處……可惜了阿蘅……”
沈霆擁著她道:“這些興亡衰敗又與我們何干,我們自隱於世間,逍遙自在。”
林萱也有些安心,之前心裡一直害怕著朱允炆有一天找到昭平帝、或者找到曦娘和福哥兒,如今他死了,皇長子不過週歲,徐太后女流之輩,要在朝堂上站穩,還要做許多功夫,恐怕不一定有空想到這些事。她恍然想起從前自己在宮中的時光,記得陳翊微服私訪出宮,還與朱允炆對弈過一局,卻奕了個和局出來,回宮後他還對她感嘆這些年還是第一次有人能與他戰個平手……之後江山殘破,朝堂幾度更換,如今棋枰客散,黑白勝負難分,陳翊似是輸了江山,遠避海外,勝了的朱允炆,卻也沒有穩穩地坐在龍椅上,卻又薨於英年。
林萱低聲道:“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非冷眼人,不知朝堂是戲。”
沈霆看她傷感,怕她才生產後傷了元氣,便笑著排解道:“你這是戲詞兒麼,說起來最近有幾齣新戲極好,辭藻極妙的,我原打算請戲班子來園裡唱一唱,讓福哥兒也高興高興,不然曦娘去了建章軍院後,他一直悶悶不樂的嫌沒人陪他玩,可惜又進了國喪,得好幾個月不能唱戲了,卻是得另想辦法讓福哥兒散散心才好。”
說到兒女事,林萱也將那些朝堂舊事拋到了一邊,愁道:“曦娘那邊也不知道如何了,如今快過年了,軍院也得放假的吧?合該將她接回來過年,福哥兒也五歲了,開蒙的先生說他有些憨憨的……天賦極是一般,背書,寫字興致都不太高。”
沈霆嗐了一聲道:“你卻是太過杞人憂天了,他才多大呢,別緊著把孩子逼出毛病來,沈家又不要他顯親揚名的,只要個穩穩當當就行了,我看他心地極好,便是先生也誇他寬厚,知道心疼伴讀,看到先生手生了凍瘡,也知道找你拿了藥給老師,功課上也並沒有偷懶的,曦娘是個早慧的,你莫要把福哥兒和她比,人和人不一樣呢。”
林萱想起福哥兒多半是繼承了自己,從小自己讀書就有些慢,同樣的書,都比別人多了一輩的努力去背,學醫的時候,自己給自己扎針,扎得鮮血直流,按摩便日日都用手指堅持做俯臥撐,到底比別人下了許多狠心,憑著一股意志學了下來,拿了獎學金。只是如今她身為人母,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