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嘆了口氣,她問奼紫,“夏國使臣還在寶華殿裡嗎?”
“是。”
奼紫回答,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得看了看惜卿的臉色,道,“皇上,奴婢日後再也不敢胡亂聽人的話,一定會按時叫娘娘早起。”
惜卿看了她一眼,卻不知道對她如何解釋。她其實聽楚擎宇的並沒有錯,想想,她只是希望楚擎宇做這些前至少告訴她,或者,作為一國曾經的太子,難道他不覺得上朝是件比兒女情長更重要的事情嗎?
落了轎輦,惜卿進了寶華殿,裡面卻沒有人。她心中一緊,忙幾步走出來問門口的宮女,“夏國使臣去了何處?”
那名宮女看看旁邊的另外一名,忙跪下回答,“奴婢不知,使臣說要去宮裡逛逛,奴婢們得了聖旨說他可以在宮中走動,就,就沒有阻攔。”
“沒用的東西!”
惜卿恨恨的罵了一句,一抬頭,卻見楚擎宇正站在門口,手中託著個托盤對著她笑。
他的眼睛彎彎的,唇角揚的很高,可即便如此,惜卿還是能感覺得到他笑的很苦,是從心裡露出來,難以遮掩的苦。她略有些尷尬的垂下眉眼,轉身默然進屋。
隔了許久,門口才響起他的腳步聲。
楚擎宇緩緩走進來,把托盤放在桌子上,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拉著她在榻上坐下,將湯盅端起來,用勺子盛了些吹吹,遞到她唇邊。她垂眸看看,溫順的低頭喝下去。是排骨湯,吃得出燉的很爛很爛。他重複了一次動作,仍然是送到她唇邊,她俯身下來喝,聞到他袖口裡淡淡的茉莉花香。
這宮裡,唯一此刻還能有茉莉花的便是茉莉園了,那麼,他是去過那裡,還是特地去了那兒?
她望著他收回去的袖口,楚擎宇亦是低頭,看了看,抬起放到鼻端聞了聞。繼續盛湯喂她。一直到喂完那碗湯,他們都一言未發。他放下碗,攏了袖子拿在手裡,胳膊肘撐在桌上笑著看她。
“惜卿,他也給你種了茉莉花,是嗎?”
怔了怔,她不敢看他的垂下眼眸,可是眼裡好像還是能看到他如同帶著水珠般明亮漆黑,卻含著苦澀的眼睛和笑容。她點了點頭,輕聲回答,“沒有你給我種的多。”
“但是種了很久吧,而且在這樣的天氣裡依然開花,他肯定想了不少辦法。而我給你的那些,早已不見了。”
“不是的!”惜卿恍然無措的抬起頭解釋,“擎宇,不是那樣,是,是顏惜如,她把所有的茉莉花都除掉了,我那時候身不由己,我實在沒辦法保護它們!不僅是茉莉花,還有,還有……”她咬著唇瓣痛苦的癱軟下去,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出那些名字,“還有蘭尚,溫如玉,清歌,他們都死了,我沒有保護好他們!”她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了。她早就開始害怕這天,害怕面對他,該如何告訴他他留給她的一切都已經沒有了!
楚擎宇低低的嘆息著笑了,他抬起手撫摸上她的臉頰,她哭了,有淚從她眼角滾落出來,他用自己的手指替她擦拭乾淨。
“不怪你,惜卿。”
他起身到她身邊,把她抱在懷裡,低頭親吻她眼角的淚水。
“別哭惜卿,不怪你,還有那些花兒,不見,就不見了吧!”
就像我在你心裡,其實也漸漸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你的心終究是迴歸到你八歲那年,愛上楚擎蒼的那年。
“對不起擎宇,是惜卿無能!”
他又嘆息著笑,揉揉她的小臉兒,“不是你,惜卿。清歌早就該死了,她騙了你,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惜卿抬起頭,震驚的望著他。楚擎宇溫柔的笑著,說,“別這麼看我。我當時並不知道,後來才曉得原來清歌居然是慕容賢的女兒。其實我當年給你虎符的時候她並不知道,她完全是從你那兒騙來的話。是她跟蒼王兄說虎符在你身上,而且虎符的力量十分強大。蒼王兄信以為真,起初確實很想得到虎符,以此與玉聖教決戰。但顏相覆滅以後,虎符對他來說一無用處,他自然也就無所謂是否得到。清歌本計劃著利用虎符挑撥你們的關係,藉此復國,但我知道其實你把虎符交給了父王和母后,蒼王兄在父王母后去世前曾經見過他們,父王親手將虎符交給了他,他已經拿到了虎符,清歌的計劃就失敗了。至於以此逼你,據我所知,那夜他要與玉聖教決戰,如若你還在那裡,恐被玉聖教徒威脅。他許是擔憂清歌害你,殺了清歌。只是沒想到溫如玉也參與進來,他那一劍刺得本不深,若是後來玉聖教教徒沒有到,溫如玉還是能活下來的。可後來那些人到了,混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