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一震,看著那緊蹙的眉心,慕容玥慢慢的傾身上前,溫熱的指腹一點一點的撫平了她眉間的褶皺。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難受,他的心似乎也是感同身受,仿若她的傷和痛他都親身經歷一樣。
這一生,從來沒有女人可以影響到他,她是第一個。
這一生,從來沒有女人的眼淚可以虜獲他的心,她是第一個。
這一生,他的心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疼過,她是第一個。
……
人生中,有許多許多的第一次,全是因為有了她的存在而綻放,明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可是他卻想一路走到頭,不撞南牆不回頭。明知道她心裡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卻依舊想貪戀。
“雙兒,我該怎麼做?怎麼做你才會開心?”
又一次,他喃喃自語道,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她。
“慕容楓,別走。”
又是一道呢喃聲傳來,下一刻,就看見顧無雙的手在空中揮舞著,似是想要抓住些什麼,那張小臉上滿是急切的神情。
沒有絲毫的猶疑,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緊緊地、用盡全力的握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溫暖驅散了她心中的陰霾,總之,她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隨後又一次沉沉的睡去。
三個月了,慕容楓杳無蹤影,派出去一批又一批的人馬陸陸續續的返回,每一次都是失望,對於這一點,他本應該高興的,因為太子已除,慕容楓失蹤後,慕容拓、慕容耀和慕容謙也一直都是閉門不出,慕容念雖然也頗為受寵但畢竟尚未年幼,如今朝上重新立太子的呼聲見長,而他,將會是唯一的人選。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幾乎可以說是唾手得來的一切他卻沒有絲毫的快感,這就如同是兩個頂級的劍客巔峰對決,而其中的一個卻莫名的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那麼這場對決也就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表演,縱使劍術再精彩,也難掩心頭落寞。
……
這是一座邊境的高山,鬱鬱蔥蔥的一片,終年山上都是雲霧繚繞,遠遠看過去,宛如仙境。
在半山腰上,有一大片的竹林,有風吹來,竹葉被吹的“沙沙沙……”作響,在竹林的正中央,是三間由竹子搭建起來的小房子,此時,正有嫋嫋青煙從房頂飄出。
“娘,大夫要走了。”
就在這時,只見一隻白玉般的纖手掀開帷幕,走出了一個少女,那少女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看來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除了一頭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那面容更是秀美絕倫,只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
聞聲,有一個婦人從相連的竹屋裡走了出來。
“勞煩先生了,今天看來怎麼樣?”
一邊擦拭著手上的水漬,她輕聲問道,自從在山腳下意外的發現的這個年輕人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了,可他卻沒有絲毫要醒來的徵兆。
“還是沒什麼起色啊,老夫行醫多年,這樣的事情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是剛剛開好的方子,先吃著吧,我過幾天再過來看看。”
一邊撫摸著山羊鬍,大夫也是一臉的奇怪。
他的身上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跡,卻始終都醒不過來,那樣看過去的時候,感覺他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那就勞煩先生了,暢兒,送送王伯。”
聞言,被喚作“暢兒”的女子一臉溫柔的笑了,“王伯,我送您。”
“不用了,外面風大,你的身子也還沒痊癒,回去好好歇著吧,切記不能太勞累。”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謝謝王伯。”
竹屋內,安靜如昔,如果仔細聽就會聽到有細微的喘息聲傳來。
坐在床前的竹椅上,凝視著床上沉睡不醒的男子,雙手託著腮,舒暢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很奇怪的表情,隱隱的帶著一份少女懷春的小欣喜。
她在這山上已經住了整整十六年,這還是除了她的母親和王伯之外,她見到的第一個人。
婦人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掩著嘴,她假意的咳嗽了兩聲。
“娘”
渾身一激靈,舒暢連忙站了起來,頭垂的低低的,一雙小手還不停的揪緊衣角,有一種心事被拆穿的赧然。
“飯已經做好了,你去吃吧。”
看了她一眼,婦人也沒有多說什麼。
“不用了,你先去吃吧,我給他喂藥就行。”
牙齒輕輕的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