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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頭的動作很溫柔,也很嫻熟,看樣子,他的確是經常給她娘子梳頭。到最後,他甚至還能給她挽出一個好看的髮髻。最後又從那花盆裡剪下一支不知名的粉色花朵,攢到了她的髮髻。

〃大功告成。〃他欣喜地端詳著自己的佳作,好像頗為滿意。顏兒也挺滿意,衝著他笑了笑。

〃雪兒,你若是嫁了我,我定天天為你梳。〃他對顏兒的稱呼,竟是越來越親近。顏兒只覺得渾身一凜,登時起了一身雞皮。

〃夭夜,就算夢再長,也有醒來的時候。我以前不是你娘子,現在也不是,將來更不可能是。〃顏兒把話都說絕了。夭夜臉色一沉,隨即便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冰冷,他笑了笑,但那笑卻讓人覺得能碾碎寒冰。顏兒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懼,是的,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很害怕這個男人,也許是因為他陰晴不定吧。

〃雪兒,這樣的話,我不想聽到第三次。〃他盯著她的眸子,認真地說。

顏兒下意識地往後一退,竟差點摔倒,她現在可以確定,這個夭夜是個瘋子,因為思念死去的娘子而入魔的瘋子,如果她再不離開,也許什麼事都能發生。這樣的話,她剛剛說一遍,他卻說不許她說第三遍,那中間那遍去哪裡了?

〃好,我不會再說了。〃跟瘋子是無法溝通的,只能順著他來。見她忽然順從,夭夜那臉色頃刻又轉晴了。

〃來,我帶你去桃花塢。〃他小心翼翼地牽著她的手,穿過幾架薔薇,便走進了一間茅屋,這小茅屋跟四周這華麗恢弘的宮室比起來,實在是格格不入。顏兒狐疑地走進去,撲面而來的便是一幅巨大的人像畫。當顏兒的眼眸跟畫中人眼眸重合時,她當即便怔在那裡,也明白夭夜為何會那麼執著的認為她長得像他娘子了,因為這畫中人跟她實在太像了。那眉眼,那嘴唇,甚至是這一身飄逸的白衣,唯一不同的或許是眼神,畫中女子眼神冰冷無情,竟像是兩把利劍。

〃這就是你娘子?〃顏兒怔怔地問。

夭夜點點頭,自語道:〃我不想她一個人在這裡,所以來陪她。〃

一陣微風吹過,桌子上那些尚未完成的畫,悉數被吹落,顏兒俯身撿起,只見全是同一個女子,有側影,有正面,或笑,或嗔,或怒,種種表情,種種身姿,栩栩如生。這些畫,足以證明,夭夜和他的娘子真的非常相愛。顏兒微微嘆息,就在她想轉身,看看另一側有什麼時,卻忽然窺見一副讓她如遭棒喝的畫,畫中女子,倚著一樹紅梅,粉面含羞,眉眼含情,正望著作畫人的方向,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幅畫上的題字:〃今朝花樹下,不覺戀光年。〃這個句子太熟悉了,當初在軒轅燚的落梅園,她記得自己也寫了這樣一幅字給他。只是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呢?她狐疑地看著夭夜,但卻見他對著那人像畫,唸唸有詞。

〃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嗎?〃夭夜凝神看她,那眼神無辜中甚至透著一點可憐。顏兒有些不忍,便說:〃這兩居詩,我倒是有印象的。〃

夭夜馬上開心地舉起畫,驕傲地說:〃這是你最喜歡你的兩句詩,為夫為你畫這幅小象的時候,你剛好有三月身孕。〃夭夜那蒼白的面孔上竟呈現出一抹紅暈,他講得無比認真,但顏兒卻魂不守舍。她堅持認為這夭夜比烈瘋的更厲害。

〃那時候你最喜歡紅梅,但後來為夫為你栽得漫山遍野的紅梅,你卻又說喜歡看那血嬌,你不知道血嬌是要用人血來澆灌的……〃夭夜喃喃自語,顏兒已經搞不清他到底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她聽,但聽到那血嬌是用人血滋養出來的,便忍不住一陣驚駭。難怪昨日看見那血紅的花林,會覺得如此詭異。

〃我累了,想回去。〃顏兒疲憊地一笑,扶著那茅屋的便要走出去。不想夭夜卻衝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的腰,低語道:〃娘子,小心動了胎氣。〃顏兒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這妖嬈男子,實在想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感,讓他痴迷瘋癲成這個樣子。她不再煩躁,不再糾結,心中只是充滿了感動與憐憫。她在想,如果世間有這樣一個男子如此待自己,她就算跟那畫中女子一樣,即便死了,也該心滿意足了。想到這裡,顏兒竟忍不住一陣唏噓。但殊不知,這人間所有的因果都是輪迴的,所謂有因必有果,有今日的果,肯定也就有當初的因。

之六

回到休息的地方,顏兒赫然發現軒轅烈竟已經醒來,他疲憊而虛弱的立在連廊裡,身邊的小童正努力跟他講著什麼。他黑髮如墨,隨意披在肩頭,即便是大病初癒,但卻依然挺拔如一顆白楊樹。

〃主人,帝姬。〃那小童一見他們回來,馬上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