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百轉只片刻,迅速鎮定下來開口。
“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凌萱譏諷道。
朱琳輕輕皺眉,片刻才道:“凌萱?”她對自己的判斷頗為懷疑,凌萱如何能出現在圻國皇宮。若說是金玉倒還有可能。自己嫁給衛颵這位公主妹妹免不了找麻煩。
“裝模作樣。”凌萱冷哼一聲。“敢來瀛國還猜不出是我嗎?”
“瀛國?”朱琳驚呼一聲,瞬間站起。
“不用裝出一副善良無知模樣,王爺又不在。”凌萱向前兩步,眼中滿是恨意。冷笑道,“碧琳公主接下來該不是要驚訝自己難道不在圻皇宮做太子妃?這種伎倆,愚蠢。”
朱琳臉色蒼白,有些慌亂,但仍竭力鎮定,“這是怎麼回事?”
“皇后娘娘,請……”侍衛吃力地拖著兩個宮娥,轉過彎看到對峙的兩個女子,下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皇后?”朱琳面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疑惑。
“你當真不知?”凌萱盯著她,突然就笑起來,婉轉百媚。
“我父皇駕崩,王爺奉遺詔踐位。現在他是瀛國的皇上,而我,是他昭告天下的皇后。”凌萱一字一句猶如砸在她心口。朱琳的臉色蒼白如紙。
凌萱笑著,格外的溫柔羞澀,從未有一刻她這般慶幸擁有皇后這個虛名。
“你少胡說!”木兒手託一件狐裘走來,氣憤道。不過短短離開這麼一瞬,小姐就被人欺負。“王爺只喜歡小姐一人。”
凌萱氣勢凌人地掃視木兒一眼,然後轉向朱琳,笑得很是開心:“我胡說?難道現在王爺不是瀛國的皇上,我不是他的皇后嗎?而你家小姐是什麼?出了這院子她誰都不是。得不到總會有些遺憾,王爺不過想玩玩而已,玩膩了隨手丟出去就行,連名分都懶得給。”
“小姐不要信她。”木兒急得雙眼發紅,雖然隱隱覺得凌萱哪裡不對,但一時也想不出反駁之語。王爺雖然娶了小姐,但也確實沒有給小姐任何名分,別說妃子連嬪都不是。只是她相信王爺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並且一定是為了小姐好。
朱琳抖抖索索地站著,渾身發冷,猶如秋天的黃葉般蕭瑟悽楚。這幾日來的疑惑一掃而空,原來……
“這般姿色,還弄瞎了眼睛,這樣的女人你以為王爺看得上?未免太天真了點。”凌萱惡毒的言語猶如利箭。
“不准你這麼說。小姐是世上最好的人。”木兒一時辯不過凌萱不覺難過又焦急,恨不得向前跟她打上一架。她情急之下真的如此做了,但卻被後來的兩個宮娥撕扯住。
“你少在這挑撥離間,王爺若真心喜歡你,怎麼沒見他娶你?每天只會陪在小姐身邊。你這皇后不過是虛名,紙老虎,還想騙我家小姐。”木兒一邊掙扎一邊哭喊道。
“混賬!”凌萱被說到痛處,不覺大怒,揚手便要一巴掌扇下。餘光下意識一瞥,舉起的手僵在半空。
不知何時,莫翰已站在轉彎處,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緊抿的唇線,顯示出他此刻非常的不悅。
整個亭中瞬間鴉雀無聲。
他緩步走來,將掉落在地的狐裘撿起,拍去上面的塵土,輕輕披在朱琳的肩上,柔聲道:“小心著涼。”
凌萱見狀,雙目通紅,憤恨與嫉妒將她吞噬。她拼命掙脫侍衛的束縛不顧釵橫衣亂,大聲道:“林翰,你不能這樣對我,這不公平。你在榆國病得快死時,她在哪裡?她在熠國與韓業曖昧不清。你被林雨風逼得無路可走時,是誰毫不猶豫支援你?我為了你遠涉榆國,我為了你背叛瀛國,背叛父皇母后。你不能這麼對我,林翰,你沒有良心。”
莫翰神色陰沉,低聲喝道:“皇后身體不適,帶她回去休養。”
得到命令,侍衛們湧上準備強行帶走凌萱。
“哈哈哈……”凌萱突然瘋了般大笑,近似癲狂,然後死死盯著莫翰,“你好得很。”
她視線轉向朱琳,用盡全力喊道:“朱琳,你還不知道吧。為了你,他搶了送親的車隊,他殺了元康,他毒殺了所有護衛。為了你,他奪了皇位,殺了我父皇,害死了母后,他殺了兩萬多瀛國士兵,血染皇城。他手上沾滿了鮮血,你們之間隔著累累白骨,你們是不會幸福的。朱琳,我詛咒你們!”
侍衛們見狀不好,死勁拖著她離開。
“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我們誰都不要好過,都去死吧!哈哈哈哈……”
朱琳眼前陣陣眩暈,臉色白得嚇人,唇上毫無血色,整個人抖成一團。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