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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視線下,我扁了扁嘴,沒說話。

很快執行人員通知我準備上場再次試戲,雖然十三少告訴我試戲很正常,一般會要試三遍以後才正式拍,一直拍到OK為止,但殷家禛也在場看,我突然就感覺到緊張。

而相較於之前我一個人的試鏡,這次是“全體正式試戲”,棚內每個劇組人員都要各司其職,攝影師執機拍攝,收音師拿著MIC收音,導演兩隻眼睛盯著演出效果,其它工作人員也要照顧現場,隨時支援,這和正式開拍唯一的區別是,攝影機還不會啟動膠捲攝錄。

我並不介意旁邊有一堆工作人員和機器圍繞,可只要殷家禛在場,我就忍不住會想萬一“哭得很醜”怎麼辦?可是如果長時間哭不出來,連累這麼多人陪我耗著,豈不是很丟臉……

我努力了好幾個法子,打哈欠、眨眼睛等等,無奈都不見效,反而引人發噱,於是乾脆使出絕招,要了一瓶風油精厚厚抹在眼瞼下,不料沒逼出淚花,卻連打了幾個噴嚏,鼻涕長流,真是遜斃了!

阿嶽十分好心,上來悄悄傳授我一個秘訣:先拼命睜大眼睛,再酸再癢也儘量不要眨,逼出了眼淚,然後不讓眼淚掉下來,等正式錄時,才讓眼淚掉下來。

好吧,我照做了,的確見效,逼出了眼淚,但奇就奇在導演一喊“開拍”,我心裡一緊張,眼淚就幹了,到底怎樣才能把握慢慢從淚溼到淚落的過程?

我反覆嘗試了好幾次,但這個方法實在不太穩定,我已經可以做到控制呼吸以讓鼻子酸起來,眼淚自然就能逼出來,但問題是練習鼻子酸起來的過程中,會變成鼻孔不停收縮煽動,往往眼淚還沒來,自己先哭笑不得,以後我再也不嘲笑央視版射鵰英雄傳裡的那個鼻孔演習專業戶周杰了,鼻孔用得出神入化,也是門學問撒。

五秒鐘的一個鏡頭,導演和全體工作人員等足我半小時,讓我醞釀情緒。

我越急頭腦越清楚,無形中壓力越大,挫敗感和無能感就越深,惡性迴圈下,反而越哭不出來。

半小時後,大家都受不了了。

結果還是上了眼藥水。沒想到機器一開,眼藥水都幹在眼睛裡,一滴也沒掉落!

所有人都小崩潰了一下。沒辦法,只好暫時休息。

我仍坐在原位,盡職的攝影師也留下做對焦。

在短暫的休息時間裡,我還是要蘊釀情緒,蓄勢待發,可是每次剛剛有點情緒,就聽到攝影師說:“站起來一下,嗯……坐下去,再站起來,好了,謝謝!”

這真是太、太、太突兀了!

雖然去拍藝術照的話也會被攝影師要求“微笑”、“頭抬高一點”、“臉往左偏一點點”之類的,但是現在這種被擺佈的感覺就完全不對勁了,就在我催眠自己快了快了馬上就能飈淚了的時候,攝影師卻不斷的要求我“站起來、坐下去、再站起來一次”,這怎麼可能入戲嘛?

可是沒辦法,一定要接受對焦的干擾,幾次經驗累積起來,我漸漸掌握到竅門,能察覺到攝影師大概又會要我做什麼動作?所以在他開口之前,就可以化被動為主動,搶先一步配合到底,讓他什麼話也不用說,只能說“謝謝”而已……

殷家禛在角落跟十三少對抽了支菸,才悠哉閒哉踱過來,站在我身側,抬腕看了看手錶,忽然冒出一句:“抓緊時間。”

我奇怪道:“幹嘛?”

他也不說,歪著嘴笑。

一剎那我的小心肝就撲通撲通亂跳。

亂帥的說;而且那歪著的嘴角紅豔豔的,好想讓人啃一口。

聞絃歌知雅意,多點時間共度良辰是吧?我當然懂啦!

懷著如此激動的心情,可是為了怕破壞對焦,我又不敢做啥會心的面部表情,只好將眉毛亂抽一氣,緊接著明顯聽到攝影大叔倒吸口冷氣:“請站起來一下……坐下去,再站起來……”

為了不影響我們,殷家禛便走開了,我忙著站起坐下再站起,簡直快要口吐白沫,真的、好想、哭哦。

對焦完後就要“正式來了”,正式拍攝前,當導演倒數計秒,在一旁喊起“五、四、三……”的時候,殷家禛就站在導演身後偏右的方向頻頻抬手看錶,他的動作,就像施了魔咒,讓我瞬間想起他在西西里小鎮那條兩邊都是鬱蔥蔥的路上獨遠去的身影。

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需要有人依靠,作最忠誠的朋友,一起做決定,或組成溫暖的家庭,可有時生活裡,那個我們認為一直會在那裡讓我們依靠的人也會離開,當發生時,去把他們再找回來的路,異常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