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哥之間的平衡不會太久,宇文家的男人,何人甘心做傀儡?只是堂兄勢大,大哥這邊除了多加提防並無什麼好法子。而且,貿貿然告訴大哥堂兄要毒殺他,自己豈不是自找死路?大哥身邊到處是堂兄的眼線……
而若真如夢中所預兆,大哥留下遺詔自己繼位的話,其實也不是出於什麼兄弟之情——有堂兄宇文護在,大周的皇帝之位便是燙手山芋。大哥不想他的幾個孩子步上後塵,便將自己推了出去……宇文邕嘴角浮現一絲冷笑,所為的兄弟之情,也不過如此了。
“四公子,下雪了,咱們今日便在前面驛站歇息吧,不然錯了驛站,晚上再找歇息的地方便不容易了。”侍從頭目周虎看了看天色,
宇文邕自沉思中回過神,看了眼天色,同意道:“阿虎你說得極是,讓所有的兄弟們都好生歇息一夜,對了,告訴驛丞給大夥兒多備點羊肉湯,至於酒,等到了同州,我請大夥喝個夠。”
周虎呵呵笑著對著身後的弟兄們說了,換來大夥的笑應聲。周虎心中也很熨帖,他覺得四公子自從蒲州回了長安後,同之前有了很大不同,少年的稚氣完全退去了,氣勢也越來越足了。
“什麼人?驛站的房間已經滿了,快走快走!”宇文邕才推開驛站的院門,便被門側的兩個身穿褐色軍甲的侍從攔住了。
“大膽!爾等是何人?這位是當今陛下的親弟魯國公宇文大人,還不快快褪下?”周虎等見狀大聲呵斥道。
那兩個隨從一聽宇文邕的身份,互相看了一眼,忙跪下請罪道:“魯國公恕罪,小人們乃是楚國公嫡長子,丹陽郡公的僕從,並不知尊駕乃是魯國公,還請恕罪啊!”
宇文邕一聽,居然是豆盧寧的長子豆盧勣,眉頭動了動,語氣稍微和緩道:“定東大哥一向不是張揚之人,你等即使他的僕從,就不該如此作派。好了起來吧,以後斷不能再如此了。”(豆盧勣,字定東。)
“四公子教訓得是,這些個奴僕在我等面前尚且老實,就怕他們揹著我等的名號胡來。老赤,帶著他們下去好生教導一番。”自驛站正中屋子走出來一身形高大,身披藍色斗篷的男子,一身錚然之氣。正是豆盧寧的的親侄,也是如今的長子豆盧勣。
宇文邕在長安城中同豆盧勣是見過數次面的,他聽聞此人才華出眾,雖然出身武將之將,但是卻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讀書問政,大哥拜他為左武伯中大夫,他卻說他的經業不熟悉,推舉了官職,而想去四處求學。大哥極為欣賞他,許他就官而在長安求學。幾次大哥的宴請之上,都碰到了他。
“沒想到定東兄也是這個時節回同州,我倒是可以和你一路了。”宇文邕對待豆盧勣是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客氣的。
豆盧勣挑了下眉頭,仔細看了看宇文邕後笑道:“結伴一起走自然是極好的,只是不知道四公子這個時候去同州可是有什麼要事?”
“並沒有什麼要事,不過是陛下想著,今年乃是他第一年為帝之年,同州故宅不可無人。便遣了我回同州。”宇文邕說的正是他去想宇文毓和宇文護請旨來同州找的藉口。不管這兩人如何猜忌,卻沒有道理反對宇文邕去同州,畢竟那裡是宇文氏發跡之地。
豆盧勣喝了一口茶湯,笑笑沒有說話。朝中情景他看得分明,宇文邕等人雖說是宗室,但是如今還沒有他這樣的臣子自在,心心念念想著外鎮出長安並不稀奇。
“今夜風高雪急,若是四公子無事,不如我們對弈兩回?聽說四公子和七公子都曾隨著謝元正學過棋藝的。”
宇文邕一怔,眼中閃過什麼,笑著應下了。一干隨從得知宇文邕受邀下棋,心中各種嘀咕,雖然不知道豆盧勣為何找這樣一個藉口同四公子接近,但是見主公沒有反對,他們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的。
才過一更,驛站的大門便關上了,屋外的風雪呼嘯之聲也越發的尖銳起來。宇文邕聽了半晌風雪之聲,手指一直敲著床榻之上的小几,一下又一下,讓門前守著的周虎的心也隨著那一下又一下跳著。
“走吧,想必丹陽郡公已經等急了。”宇文邕下了床榻,整了整衣冠,聲音雖輕,但是其中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冷肅之意。
“四公子來了?”豆盧勣正站在半掩的窗前,聽到動靜,回首淡聲道。
宇文邕感受屋中的冷意,“夜寒天冷,東定兄當小心不要受了風寒。”
豆盧勣一笑,隨手關上窗戶,請宇文邕在床榻小几一側落座後才道:“有時候,吹下寒風會神思清明許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