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雲瀾朝著褚氏揮揮手,伏在謝宜的肩膀上高興極了。一路之上看著街上服色各異的行人小販,雲瀾都是笑呵呵的——有父親在,真是好呢!
而一路的行人也都看到了一個清俊不凡的寬袍男子懷中粉嫩可愛的小女孩兒,有女兒的想自己女兒怎麼不是這樣的呢?沒女兒的想,呀,自己要是有這樣一個女兒也一樣這樣寵愛她。
雲瀾不知道旁人之想,她一路都是高興的,直到見到了族叔謝貞,才低落下來。
西魏從江陵得到的南方世族文人,按照家世才學,都安排了住處。謝貞自然也得到了一個單獨的院落。
雲瀾堅持不要父親抱著,自己下地跟在謝宜身邊,隨著奴僕才了大門,便見謝貞從門內迎了出來。
謝貞此時年僅弱冠,看起來卻好似十七八歲的少年,因為他實在是太清瘦了。他乍一見族人,眼淚就流了下來,謝宜也不好過,兄弟倆雖不至於抱頭痛哭,但是也是相對感傷至極。
雲瀾心中也是酸澀不已,卻只能裝出小孩子的天真來,扯了扯謝貞的衣袍,睜著大眼道:“叔父不要傷心了。”
謝貞這才止住傷感,低頭看了看雲瀾,溫和道:“這是兄長家的阿瀾?想不到已經這般大了。”
謝宜嘆道:“是啊,當日你見阿瀾之時,她才滿月。如今已經能走會言語了。不管如何,我們族人能在長安重逢是喜事一件,你阿孃之事,待他日我們安定下來,再使人回江南去探尋就是了。”
謝貞想到當日被西魏大軍擄來北方,便和母親王氏分散,心中也是不安至極。哽咽道:“弟實乃不孝,不知阿母如今生死,當真是愧為人子……”
謝宜心中嘆息,謝家子弟自來孝悌,而謝貞這支尤其之。遂正色道:“元正,你既憂心老母,便更該保重才是。若是你不安好,待他日南方安定了得了嬸孃的訊息,她又依靠何人呢?再說,你乃謝氏子弟,豈可一味沉溺於悲傷而不顧眼前的境況?”
雲瀾知道謝貞的生母王氏此次並沒有事情,她應該躲進了寺廟之中求得了生機。隨即也一本正經的對謝貞道:“叔父,叔祖母是安好的。”
謝貞也知道謝宜說的有理,在看雲瀾一本正經的模樣,隨即摸了摸她的頭對謝宜道:“兄長,你和嫂子將阿瀾教得極好。”
謝宜自得一笑,讓雲瀾去一邊蒲團上坐了,這才道:“元正你可有什麼打算?為兄我想在長安置一處屋舍,你也可搬去與我們一同居住。”
謝貞有些疑惑,便道:“兄長莫非打算在北方長居?弟我如今身不由己,得了宇文太師所聘;,兄長你如今尚是自由之身,何不待江南稍微安定之後,便回江南去?。”
謝貞嘆了口氣道:“江南安定?如今侯景還在金陵城中,他一介匹夫,無力有限,但是攪得江南大亂,可是蕭梁皇室是如何應對的?當日裡臺城之圍,梁兵之兵力並不比侯景差,外面也非是沒有援兵,但是卻與侯景議和。安南侯蕭駿勸邵陵王蕭綸趁侯景不意之時攻打,但是蕭綸沒有聽從,還有那沾名釣譽的大都督諸柳仲禮,眾將請戰,他在做什麼?充耳不聞不說還依舊招歌姬眠花臥柳飲酒作樂,甚至連其父柳津親上城牆勸說,他也無動於衷。外來勤王的湘東王麾下的江陵軍,更是聽說議和後,竟自開回江陵去了。蕭梁如此怎能不滅?我們謝氏才遭逢了大劫,滿門被屠。如今蕭衍已死,侯景在江南行帝王之事,而手握重兵的蕭家王爺們在做什麼?他們忙於兄弟叔侄間的內訌,無暇東顧!”
謝宜說著想到謝氏全族遭屠,目光中更是流露出恨意來。他平息了氣息,看雲瀾並沒有被嚇到,才道:“無論如何,江南我是不欲再回了。”
謝貞聞言也是黯然,片刻後又道:“兄長,侯景倒行逆施,早晚會走向末路的。江南畢竟是我們先祖揚名之處,江左謝氏總不能這樣飄散了。”
謝宜看著謝貞搖了搖頭道:“元正,先祖在江左揚名,並非是讓後人守在江左,謝氏的聲名也不是就係在江左。你看如今的江南,自宋以來百多年,朝堂之上可有我謝氏立錐之地?若是北方有明君能一展抱負,未嘗不是重振我謝氏之處。”
“說得好!”門外傳來了男子的略帶滄桑的喝彩之聲。
謝宜謝貞兄弟兩人忙起身,雲瀾也自蒲團上站起,她暗想道,這人是誰?
“在下虞子山,同兩位郎君一樣流落北地。”男子同謝宜一樣,一身南方人的寬袍。
謝宜和謝貞自然是聽說過虞信的,江南備受蕭衍看重的文人。
“江南之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