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院落,四周迴廊環繞,花園幽美。
當我們來到一百多年前的行館,確實感受到了國家文物保護的力度,相距一百多年,你幾乎找不出建築、設施、裝置的任何不同。當然,這得排除聒噪的導遊與散漫的遊客以及衣冠楚楚、大氣正派的政客。我們將車停在隱蔽處,檢查好車的隱身狀態,穿好個人隱身裝備,戴上像宇航員一樣的頭罩,喘息著步入了大院,我們得透過無線電聽到別人的聲音。此時,我還是體驗到了截然不同的感受,我知道這個大院曾是明末一位娘娘的宅地,按說面積並不很大,但現在卻顯得異常的空曠、靜謐。大門有站崗計程車兵,屋裡也不時有值班的人進出,其中不乏著軍裝的人和白衣的醫生、護士。
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的是,在這樣一個完全中式的府地裡,居然有一幢兩樓一底的西式建築掩映在綠樹叢中。我們直接上了樓,很快就發現了我們要找的目標人物,這也是出乎我們預料的順利之處。
其實,感到意外的只是我跟陳可茜,因為只有張心認定二號應當會在這個地方出現。以我與陳可茜的知識,二號最後是在北京協和醫院離世的,應當到協和醫院去找才對,但張心卻告訴我們,二號肯定在行館中,而且,他並非因為肝癌,而是原發膽管腺癌轉移到肝部。
剛進門,一種特別的味道就撲鼻而來,就連頭罩的過濾系統也無法將其完全清除掉,說是消毒藥水的味道可以,說是肉體腐爛的味道也可以。二號的房間已經變成了病房,裡面掛了一道長長的白布簾子,一個書櫃上面全部換成了藥品和一些傳統的醫療器材。屋裡的設施裝置雖然跟我自己的時代相比異常的簡陋,但,我相信,這肯定是當時世界最先進的家庭護理裝置了。對於人類來說,所有有價值的資源肯定會首先被精英團體佔有,只有在他們得到滿足後,才可能推向普羅大眾。
穿過布簾,就看到二號正靜靜地躺在床上,面容已經沒有畫片上的那種圓潤與堅定,死氣沉沉的臉皮上你只能發現垂死者的冷酷,或者也可以美化一下說是安詳。
屋裡沒有家人也沒有護士,站在這間屋裡,我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沒有喧囂的沉靜,真有些超凡脫俗的味道,因為,我們的世界實在太吵,不管你躲到什麼地方,總不得不聽到抱怨、詛咒、爭吵、撕打、恐嚇、絕望的聲音。我們討厭喧鬧,但我們卻無時無刻不在在創造著不和諧。
張心將自己的通訊終端取下,戴在二號的手腕上,只用了幾秒鐘,終端就發出了警報聲。我立即上前關閉警報,然後走到門邊向外偷看,幸好沒有人發現。也許,經過一晚的折騰,家人和護士都已經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勞累,沉沉地入睡了。
終端透過三維成像技術顯示了二號發生病變的部位,並提示醫療的辦法。終端警告說,如果病人在二十四小時內不能得到有效的治療,生命將會有危險,而且不能挽救。
張心取下終端自己戴好,然後在屋裡走了一圈,打量屋裡的一切,特別是屋子裡的瓶瓶罐罐和醫療器械,他會彎下腰來,很仔細地端詳一番,他還翻看了二號的醫療記錄,並用終端機將其記錄下來。
突然,被我們忽視的二號拉了拉床頭的一根繩子,我分明聽到了隔壁屋裡傳來人員行動的聲音,我趕緊提醒張心。我們三人站到了牆邊,果然,幾秒鐘後就有一名護士和醫生衝了進來,反應速度之快,令我這個當過兵的人都不得不佩服。
護士替二號將手放回到被子裡,並儘量為他捂好被子的邊角,醫生則仔細觀察著二號的臉,聽二號說些什麼。
二號的聲音很微弱,但我還是能分清楚,他在告訴醫生,屋子裡有人。這也成為出乎我預料之事,一個危重病人,居然有超出常人的第六感覺。
醫生小跑出門,對趕來的一名健壯的人說:“先生說,他感覺屋裡有人來過。”
那人輕輕叫聲“來人”,立即有好些人從各個屋子裡出來,他要他們好好搜查,不能遺留任何一個角落。這些穿灰藍色中山裝的人馬上拔出槍,開始每個房間的搜尋,他們既動作敏捷認真仔細,又躡手躡腳小心翼翼。
那名健壯的人進了二號的房間,先到窗前看了看,又推了推窗戶,然後到書櫃前仔細檢查藥品,並捏起一個瓶子對著光線照了照。
那人對醫生說:“所有的藥品都停止使用,全部換掉。”
樓下也熱鬧起來,數十個穿灰藍中山裝的男人在院裡各個角落裡密集搜尋,像是非要從地裡搜出什麼東西才會甘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