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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領到一碗粥,一個麵糰,雖然粥清得就像是一碗水,但麵糰卻是實在之物。端著這碗粥,啃著這個麵糰,我的眼淚都差點流了下來,近十天的時間裡,這是我們吃的唯一一頓有些像正餐的食物,總算又體會到了做人的感覺。

這些食物下肚,虛火卻更加旺盛,我感覺四肢就要從我們身體上分離開去,肚子不停地收縮、膨脹,收縮、膨脹。看其它人也與我們相差不多,全都攤倒在地,四肢張開,擺出個“大”字。

一會兒,又有一個人挑來兩桶水,所有人又湧上去,用喝過粥的陶碗舀水喝。我也舀了一碗喝下去,總算有些飽的感覺,虛火也逐漸降了下去。

這時,我才能集中注意力觀察周圍的情況。我們正處在一個有四五米高的城臺上,城臺上有四堆熊熊燃燒的大火,一起築城的大約有一百多人,在火光的映照下,全都披頭散髮,很難看清面目,所有的人都彷彿一個灰黑的活動的影子。有幾個人從我們的身邊走過,我才能看清他們的面容,從遠處看,他們走路的姿勢多少有些文人雅士的味道,但當他們走到你的面前,你才會發現他們面容的可憎。他們額頭上都有一個大的疤,很可能上面是一個或者幾個字,也許因為疤的原因,面部的面板就像被一般力量拉扯著向一個方向集中,所以眼皮斜著,麵皮向上翻著,如果是在文明社會里,一定會嚇著很多的人。我想,這可能就是在古代受型最輕的城旦。

短暫的休息後,我們繼續夯土築城,這時的石塊變得輕了許多,我們能較輕鬆地將其抬起來,再輕鬆地放下去。現在,我覺得,能做這樣的事,換取正常的食物,未嘗不是件好事,雖然累些,但至少能保證生存。其實,相對來說,這件工作也不是那麼累,我們又工作一段時間後,就停下來進到一個用竹編的席子圍成的工棚裡休息。

工棚中間留下了一條過道,兩邊用泥土壘起二三十厘米高的平臺,上面鋪了厚厚一層穀草,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謂的通坑大鋪了吧。有的位置上擺得有厚厚的織物,可能就是被子,但卻像在泥裡淌過一般,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我們怎麼辦?其實,此時,這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因為好幾天的流浪生活,讓我們感覺到有個棚子已經是不錯的日子了。這個棚子裡住了四五十個人,我們只能選最靠門的地方,陳可茜睡在我與張心的中間。

難題出現了,陳可茜是一個女人,現在穿著跟我們一樣的服裝,但要跟這麼多的男子共處一室,解便成了一個問題。男人們圍著一個大木桶,乾淨利落就解決了問題,但她卻不能,她需要藉口大便,到室外的荒地裡去。我很默契地跟在她的身後,既可以為她把風,也可以保護她免受侵害。但長此以往,難保不被他人發現。但是,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也許,走一步才能算一步。

睡夢中,突然傳來叫喊聲,我條件反射似的坐起來,發現幾個人蹲在張心的身邊,藉著曦微的晨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

第二天,天剛亮,我們就被趕上城臺,開始一天的工作,趁這個機會,我多看了張心幾眼。現在,我才發現,張心的鬍子比較稀疏,有著文雅之氣,他的臉皮比女人還嫩,雖然蒙了一層汙泥,但勞動以後略透紅色,顯得更加的細皮嫩肉,比陳可茜還要光滑。

這天早上,我們看到好幾百士兵穿城而過,朝我們來的方向而去,我想,他們肯定是前去剿滅那些在集鎮反叛的那些人。

在夯土築城工地,雖然工作強度還是很大,但總算能解決肚子的問題,陳可茜經過嚴格訓練的身體,也基本能頂住當前高強度的勞作。張心有些吃力,但是,經過幾天的磨練,再加上我主動承擔,他還是基本上挺過來了。其實,在工地上,還有很多的人不如我們,有的可能是曾經的文弱書生,本來就營養不良,再加上缺乏鍛鍊,體質極差,還有一種受過刑的人,當然不算那些臉上、額上刺字的人,是指受過肉刑的人,也就是四肢被斬的人,因為肢體殘跡,所以行動尚且不是很方便,乾重體力活自然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的困難。也正因為有這些人,管理者不得不降低了工作的強度,才使得我們這些來自己現代的文明人能夠勝任當前的工作。

最讓我不可思議的是那些腳被斬的人,一支腳已經失去,小腿像木棍一樣,下面用木頭接上一截,走起路一瘸一拐,卻還能平穩。那截木頭被做成了腳的形狀,用布帶牢牢地捆在小腿上,說它牢牢地還是有些誇張,但確實很好地彌補了人的缺陷。這讓我深刻體會到人的適應能力之強,只要能有生存的機會,人總是能不顧